孟喬早已從孟海澄的話裏,聽出了他的意圖,看到江琴向他伸出手來,孟喬抑製著心頭的狂喜,馬上站起身來,像十多年前剛剛參軍的時候一樣,身子挺得像繃緊的發條,向江琴敬了一個軍禮,大聲說道:“老兵同誌,新兵孟喬向您報到,請您檢閱!”
\t“喬喬,喬喬。”望著兒子挺拔的身影,江琴空芒的眼神中漸漸煥發出一種久違的神采,她猶疑地走到孟喬身邊,像撫摸孟雨一樣雙手輕柔地撫摸著孟喬棱角分明的眉眼,記憶的閘門終於緩緩開啟,“喬喬,部隊生活艱苦,你要照顧好自己。”
\t“媽,你都嘮叨一萬遍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現在都是班長了。”孟喬眼裏含滿了淚水,指著身後的戰士,朝江琴粲然一笑,“雖然我這班長還是臨時的,不過我向你保證,新兵訓練一結束,我就把臨時這兩個字給轉正了。你就瞧好了吧,十年之內,你兒子一定會成為別人眼裏望塵莫及的那種兵,二十年之後,你兒子一定是一名赫赫有名的將軍,你呀,就是將軍的老媽了,你就等著你兒子為你光宗耀祖吧!”
\t“喬喬,媽媽不稀罕你當將軍,媽媽也不指望你光宗耀祖,媽媽隻要你平平安安的。”江琴眼裏泛起了淚花,她默默地給兒子整整軍帽,扣上風紀扣,扶正兒子胸前的大紅花,“喬喬,到了部隊上,你可不能再像家裏一樣囂張跋扈由著自己的脾氣來,你是班長了,要學會和戰友們搞好關係,不能動不動就和別人打架。早晚天涼,要記得加衣,訓練辛苦,要多吃點,想媽媽了就給媽媽打電話。你爸那個人要求嚴格,他肯定不讓媽媽來部隊看你,不過你也別怨他,爸爸也是為你好,你有機會就回來看看媽媽,記住了嗎?”
\t看到江琴這個樣子,聽到她囉囉嗦嗦說的這些話,在場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流下淚來。沒有商量,沒有命令,從軍長到士兵,所有人齊刷刷舉起右手,麵向江琴,齊聲高喊:“向媽媽致敬!給媽媽敬禮!”許多年輕的小戰士想起父親的嚴厲,母親的嘮叨,忍不住嚎啕大哭。
\t“媽,媽媽!兒子回來了,兒子回來看你來了,喬喬回來看你來了!”十多年過去,再一次聽到母親的叮嚀,孟喬抱住江琴,失聲痛哭。
\t望著麵前似曾相似的情景,江琴捧著孟喬的臉,久久地端詳著,許久許久,她終於緩緩地把兒子拉進懷裏,慟呼出聲:“喬喬,我的兒啊!”
\t孟海澄走過來,一把抱住妻子和兒子,禁不住悲喜交集,“小琴,你終於記起來了,你終於記起我們的喬喬來了,是嗎?”
\t“媽媽!”不等江琴回答,孟瑤猛撲過來,抱住父母和三年未見的弟弟,淚如雨下。
\t“寶寶,叫奶奶,快叫奶奶!”淩雪抱著孟雨,淚眼婆娑地走到他們身邊,三年過去,再一次見證了江琴對孟喬的拳拳母愛,淩雪與他們緊緊相擁,百感交集!
\t“姐,孟老虎回來你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我今天倒要問問他,他這一去三年,一個人在外麵逍遙快活,把你和孟雨丟在家裏不聞不問,算是怎麼回事?”孟喬一家人正沉浸在團聚的喜悅中,淩飛紅發飄瀟,一路大呼小叫著從遠處狂奔而來。
\t“小飛,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姐姐。”孟喬聽到淩飛的聲音,馬上擦幹淚水,抱著淩雪走到淩飛麵前,笑盈盈地對淩飛說。
\t“孟老虎你這個混蛋,你別以為你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就不揍你了。”淩飛走到孟喬身邊,揮舞著拳頭作勢就要打過去,淩雪挺身攔在淩飛麵前,罵道,“小飛,沒大沒小,你幹什麼?”
\t“姐,我幫你出氣,你怎麼好賴不分還寵著他?”淩飛拉開淩雪,雙臂一掄又撲了過去,淩雪正要飛身去攔,轉身卻見淩飛正親熱地抱著孟喬又錘又咬。
\t淩雪這才笑起來:“淩飛,我說你小子就是個十足的混球!”
\t“姐,要不說你不識逗呢?知道你重色輕弟弟,孟老虎就是你的命根子,我舍得揍他嗎?”淩飛鄙夷地望了淩雪一眼,嘖嘖苦笑,“再說,你也不看看孟老虎是什麼人?他那拳頭比鐵還硬,我不想活了?我敢揍他嗎我?”
\t孟喬縱聲一笑,輕輕錘了淩飛一下,“小飛,算你有先見之明。”
\t“哈哈哈哈。”
\t“小飛,你又在這裏犯渾,是不是?”一群人正被淩飛逗得哈哈大笑,顏華,淩慕凡,淩霜和江天一齊從遠處走來,孟喬迎著他們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