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所得到的,皆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原來自己所期盼的,隻是一個癡心妄想的夢。
層層細紗迎風飛舞,腳上的鈴鐺叮當做響,發出清冷孤寂的聲音。周圍的人都已經坐定,鴛鴛麵帶薄紗踏過短橋緩緩走上舞池,舞池呈四方形,周邊開四條水槽引活水在槽內流淌,在池的最西邊架上短橋。
鴛鴛腳下的鈴鐺合著清澈的水聲在舞池內徘徊,剛一走上台台下的人已轟動,他們貪戀望著鴛鴛,那似水般清澈的明眸一陣陣的勾扯著他們的心,他們就像提線的木偶,被鴛鴛的顧盼流連牽扯著自己的心境。底下的嘩然聲漸起,禁衛長持劍站在女皇的身邊,聞聲低低的哼了一聲,底下的一輪聲立刻被蓋了下去。
鴛鴛緩緩的轉身,正對著女皇跪了下去,低頭的瞬間看見了做在側邊的問柳,一滴眼淚合著心中的酸澀落了下來。琴聲錚錚作響,卻又低沉無力,似想對天呐喊卻又極力隱忍一般,將所有的苦痛都埋於心中。
鴛鴛扶搖擺手,若片刻清風在舞池中徘徊,一隻手上還帶著傷,揮起的瞬間一股痛順著胳膊蔓延至心口。他是神仙嗎?鴛鴛一個轉身飄帶在空中飛舞,盤桓在鴛鴛的周身,似雲在鴛鴛身邊繚繞,底下的一陣底呼張大眼睛望著舞池內的鴛鴛。
鴛鴛微微抬頭卻望到了問柳的白袍,她忽然想到一年前,那個一旦自己遇到困難,他就會來到自己身邊的問柳。他,真的是神仙嗎?又是一滴淚從落下,看著女皇將他奉作上賓,看著……看著……看著麗朵做在他的身邊。
他真的是神仙,就算不是神仙他也是幹幹淨淨的人。而自己卻是人間最肮髒的娼妓,自己已經不幹淨了,為什麼還要奢望問柳呢?就算問柳願意可是自己會讓問柳接受這麼不幹淨的自己嗎?
鴛鴛的心越來越亂,腳下的步伐也越來越淩亂,旋轉的步伐越來越快,她在舞池的邊緣徘徊著,如崖邊綻開的一朵花,在琴聲即將落下的最後一刻乍然敗落,將自己狠狠的摔在舞池外,她狼狽的掉在水槽內,釵發淩亂衣衫不整。
“大膽!”女皇暴怒站起身指著踉蹌爬起的鴛鴛,卻又在下一刻靜默。一滴滴的眼淚落入水潭中,發出清脆的響聲,鴛鴛輕輕的抽泣著,與那泉水相合宛如心碎的破裂聲。一曲悲傷在舞池蔓延,嫋娜的繞過在座每一人的心頭,喚起每人心底最沉悶的痛。
歎息聲如墨無形的在花園中暈染開來,鴛鴛孤琳琳的站在那裏,等待著一個人可以將自己救上來,期待著而又絕望著。問柳恍神想似乎在那青紗薄霧間見過這張麵孔,但想了片刻卻越來越模糊,他的靈台未明還需些時日才能恢複,隻需些時日他便會想起她不需著急。可心中這麼想卻見她在站在那裏時自己會那麼的痛,他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麵略略的站起身默默離席。
麗朵看見問柳離席自己也跟著問柳離開,鴛鴛被一個人緩緩的抱起,帶著體溫的外袍套在她的身上,鴛鴛靠在錦翾的前襟上默默的抖動抽泣著。
“好大的膽子”女皇的聲音雖然沒剛剛那麼憤怒,但是鴛鴛的失態已觸犯了皇家的威嚴,女皇雖為鴛鴛動容卻有不得不維護自己的威嚴“來人呐,將她給我拖下去剁了雙手雙腳”
有侍衛開始跑上來,底下一陣陣的騷亂和焦急,不時有幾個人望向坐在角落裏的靜殊,靜殊今天格外的奇怪,向來張揚的她淡淡穿了一件暗紫的長裙坐在角落裏,從宴會開始到現在她的美人受了辱也從未發過一言。
他們都等著靜殊,似乎更是渴求靜殊攔下女皇,可是靜殊卻隻是靜望著抱著鴛鴛的錦翾未作一言。
“母後”錦翾拉著鴛鴛跪在女皇的麵前道“請將鴛鴛賜給兒臣”
話一出底下一片嘩然,本來要來拉鴛鴛的侍衛也停在了那裏左右為難,女皇雙目微眯攥緊雙拳望著錦翾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