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豔陽高照。
“小姐,我幫你梳洗,可好?”琉璃殷勤地服侍蘇婉起身。
蘇婉摸了摸額角,那裏的紗布已經不見。
琉璃慢慢扶她來到菱花鏡前。
鏡中的少女麵色略顯蒼白,那是因為太久沒有見過太陽的原因。自那日之後,三王爺和星鞅都未曾來過,蘇婉倒是樂得清靜。來的隻有一些白胡子的大夫,開著一些難喝的湯藥,沒有辦法,她的身子虛弱,需要補養調理。琉璃端來的時候,她總是捏著鼻子喝著那些令人苦不堪言的黑色藥湯。
除此之外,她的左側太陽穴延伸至發髻的位置,出現了一道淡淡的痕跡,有些醜醜的,像一條小小的毛蟲趴在那裏。
琉璃意識到了她的手指停留在那個位置,口中笑著:“小姐,你的傷口好多了。這處傷疤的顏色比昨天要好多了。”
蘇婉目光落到了梳妝台上的一個托盤中擺放的幾朵顏色各異,香氣襲人的鮮花。她拈起一朵白色的花,輕嗅著,一種芬芳清香的味道沁入鼻端,令人神清氣爽。
“這些花,是星鞅大人送來的。他說,您或許用得著。”琉璃小心地答道。
她早就看出來,這位姓蘇的女子雖然來路不明,卻獲得了王爺和星鞅大人的青睞,那麼隻要討好這位主子,將來肯定不會吃虧。
這些新鮮的花朵,每日都會有人送來。每一次,都是因為蘇婉正在昏睡,沒有精神,所以就這樣慢慢萎蔫下去。即便這樣,每日還是有人按時送到,來人交代,隻要蘇姑娘起來,就一定會用到的。
蘇婉心中一暖,想不到那個粗線條、暴脾氣的星鞅,居然會有這麼風花雪月的心思。
她挑出了一朵顏色嫣紅的花兒,在手中把玩,心中想著自己的心思。卻忽然發覺,在那原本應該是倒刺橫生的嫩莖上麵,一些細密的尖刺,已經被人剪去。
這一定是星鞅讓人剪去的吧。
就在她心中甜甜地自我陶醉的時候,卻聽到琉璃輕“咦”了一聲。
“怎麼了?”她透過鏡子,看到她手中撚起一枝鮮花,目光在花枝上麵端詳著。那花色紫紅,花瓣重重疊疊,宛如一位紫衣美人將自己的絕色容顏藏在重重宮衣之內。
“小姐,你看。”琉璃將花枝送到她麵前。指著上麵的一道殷紅的痕跡,道:“這裏怎麼會有血呢?”
蘇婉看過去,果然上麵有著淡淡的血跡,想來是那剪花刺的人,定然是不小心將自己的手指刺破,才不經意留下的。
“小姐,你知道麼?這種花是我們這裏特有的花種。名叫:紫合歡。”
“紫合歡……”蘇婉口中慢慢咀嚼著這名字,心中覺得有種淡淡的喜歡。
“小姐,你喜歡麼?要不要我將它插在您的頭上。”不知不覺,琉璃已經在身後將她的長發梳成了發髻,在頭發側麵插了一個滿是金片的金華簪。又斜斜地插了一個鑲金的玉不搖。上麵珠翠滿頭。
蘇婉隻是晃了晃頭,就覺得暈的不行。盡管琳琅滿目,卻也亂得令人心煩。
她讓琉璃為自己梳了一個精巧的發髻,隻是在鬢邊飄兩綹發絲,顯得嬌羞可人,又帶著幾分慵懶。又在鬢邊將那紫色的花,讓琉璃恰到好處地別在鬢邊,恰到好處地將自己的傷疤遮掩住。這才滿意地點頭。
新病初愈,她慢慢站起來,道:“琉璃,你陪我到外麵走走吧!”
琉璃點頭,取了一件白色的披風,輕輕披在她的肩上,盡管外麵天色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