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還是在走了一步後,停下,轉身麵向他們。微微欠身,雙手疊加在胸前行了個禮:“民女紀念,見過首領!”然後決然的不等費斯古說話,直起身子,轉身向我要去的方向走去。
不管費斯古在身後怎麼叫我,我就是聽不見,頭重腳輕的,一步一步,走向未知的盡頭……
為什麼突然覺得好冷?為什麼突然沒有了一點依靠?我以為,就算一個人,也會很堅強,因為曾經一個人獨立慣了,突然來到這個世界,有了費斯古的關懷,被寵慣了,突然一下子沒了他的寵溺,就什麼都不習慣了。
費斯古,是你讓我習慣了依靠一個人,卻又讓我再次回到一個人的世界,可是你知道嗎?回不去了,我已經完全回不到以前的那個我了……
突然覺得這條路好漫長,從邁出第一步,一直到現在的躊躇不前,我都是那麼的不知所措。他沒有追上來,沒有解釋,沒有安慰,而我,卻不能釋懷,第一次,第一次如此依賴一個人 ,第一次明白,我也是需要被保護的。
可是,如今,是誰把誰如此的舉足輕重,又是誰把誰如此的輕描淡寫?
“紀念小姐,讓茹亞夫人請您過去!”拜這突如其來的叫聲所賜,我的眩暈的思維暫時煙消雲散。
回頭,對上一雙溫柔的藍色眼睛,水波滿溢的眸子輕易地就將我鎖定,淡淡的唇色,似紅非紅,淡淡的,就是淡淡地,看起來很自然。隨意散亂的黑發卷的很厲害,不是很長,及肩的樣子,卻能散發出一種貴氣。一身闊挺的黑色硬質夾袍充滿了安全感,微握成拳的雙手自然地垂放在身體兩側,這個人,知道我叫什麼?又是讓茹亞夫人派來的?我敢斷言,他絕對不是侍衛之類的小人物。
抿了下嘴唇,原以為會不經意的扯出一抹微笑,卻在那麵紗下,醞釀出一場悲哀的抽搐。
“走吧!”理了理麵紗,讓眼睛盡可能的幹燥,然後盡可能的仰起自己慘淡的臉,讓陽關為它鍍上一層火熱的光芒,不再那麼蒼白。
他一直跟在我身後,卻沒再說一句多餘的話。多餘?什麼是多餘?什麼不是多餘?比如我突然出現在費斯古和某女麵前,我便是多餘的人;比如某女突然出現在我和費斯古隻見,我也是多餘;再比如,這個陌生的男人突然出現在我麵前,我是他生命裏的多餘,他……倒不一定是我生命裏的多餘。
這裏離讓茹亞夫人的寢宮還很遠,這麼走著,讓我感覺很怪。有時候就是很奇怪,明明不想說話,卻害怕自己不說話的時候會想那些有的沒的,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是紀念?我好像沒見過你……”我一邊往前走,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
也許是我這突然的問句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吧,他似乎是猶豫了一下,話與話之間的間隔有點長,長到我住步回頭盯著他,他才微微一笑,憨憨的說出一句:“因為,宮裏隻有一位黑色頭發的女士。”
他依然憨憨的笑著,就像春天潑灑在水麵上的陽光,暖暖的,很隨意,也很舒服。這樣的微笑,讓人很留戀,如果把他的微笑比作一種毒,那應該是那種慢性毒,慢慢腐噬著你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