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睿言如此清冷且淡漠的將那句話說出來時,左塵心頭一緊跟著有些疼,為他語氣中的那抹薄涼,一時間有一種錯覺,錯誤的覺得坐在自己對麵的人就是小師妹。
左塵低下頭將所有的情緒都隱沒在了夜色當中,聽不出語氣的聲音有些緊繃和慌張,不悅的說:“陛下怎麼能夠如此肯定他們的目的呢,就算這個夜安閣膽子再大恐怕也不敢接您的這筆買賣吧,隻不過就是一個江湖暗殺組織罷了,與整個江湖為敵也就算了如果再加上朝廷的話,......。”
“他們偏偏還真有那個膽子,朕的一顆頭就值上萬兩黃金呢,皇叔可真是對朕厚愛啊給出這麼公道的一個價格,朕的國庫也不過才比這些多上一些罷了,朕的皇叔一個人就能拿出這些,真是小看他了。”
睿言目光淩厲的透過黑暗看向不知名的方向,身上那股淩然的殺意讓左塵打了個冷顫,淩厲的殺氣不過是一閃隨即就被收斂了起來。
看著一臉所思的左塵,睿言難得好心的繼續解釋道:“愛卿你還是太天真了,你有沒有想過你所假設的狀況隻會在什麼情況下出現?”
看見左塵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便接著道:“若是朕死了,你以為真的會有人追查朕的死因麼,就算真的會也不過是做做樣子查一查殺了兩個無光緊要的毛賊,當是對天下有個交代了。”
“自古以來成王敗寇,就是這麼個道理罷了,隻有贏的人才是對的。”
左塵靜靜的看著對麵隻有十四歲的少年,即使不去看他的眼也能感受到他心中的落寞,卻不知道從何去安慰他,因為他說的沒錯這個世道不過就是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的世界,任何人都不會因為你的年紀小而去同情你或者放過你。
不過就是短短的一刻鍾罷了,睿言又轉過頭麵對著左塵,那雙漂亮的飛鳳眼在黑夜中很是明亮,銳利而又淩冽充滿了王者的風采,自信的道:“朕的王叔,向來胸無點墨卻野心十足,我想你懂我的意思吧。就他那顆腦袋別說暗殺了就是逼宮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先皇是念在那是他唯一胞弟又沒有什麼作為的份上對他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追究什麼。”
他的語氣頓了一下,墨色的眼有些暗淡,透著無奈的說:“但王叔他這次所做的已經超出了朕所能忍耐的範圍了,竟然想讓一個太監入朝幹政不說還私通外敵把一半江山作為籌碼,簡直就是荒唐,太荒唐了,老祖宗的臉都叫他給丟盡了。”
左塵看著已經兀自氣的麵色潮紅迤邐無雙的人兒,小心翼翼略帶疑惑的說:“王爺他,私通外敵?”
“那個律公子記得麼?就是上次在漪瀾閣裏他們密會的那次,白天剛接到線報,那個律公子就是現在契丹最為陰狠善戰酷好男風的三皇子耶律齊。”
睿言麵無表情的吐出了這個名字,陰鬱的眼神可以看得出他此時的心情有多麼糟。
相比於睿言氣憤他皇叔的愚蠢來說,左塵此刻的心情也沒好到拿去,三年的時間,左塵努力的將耶律齊這個名字放入回憶的塵埃中,可是依舊忘記不了那個有著一雙蔚藍色眼睛的男人帶給他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