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頭正幫老神醫往屋裏抬東西,義雲突然一叫,嚇得他停住了,還以為是水仙醒了。
“對了,你的藥量夠不夠啊,如果感覺不到痛那是最好的。”
“怎麼可能,再多的藥量也會痛醒,我這藥也不是給她止痛的。不過你放心,水仙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李捕頭說完也突然叫了一聲,“啊,醒了以後第二條腿怎麼辦?她肯定不肯再喝水了。我現在再喂她一碗?”
“有用嗎?”
老神醫在一旁聽得直搖頭,“唉……關心則亂。她醒了以後總是要麵對的,不是一條腿兩條腿的事兒,對你們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老神醫刀法嫻熟,可水仙還是疼醒了,但她根本來不及去反應什麼,隻覺得鑽心的痛,想躲想逃卻無能為力。
伴隨著第二刀砍下去人也疼暈了,義雲急的喊了兩聲“仙兒”,老神醫不慌不忙的處理好傷口才去診脈,鬆了口氣說道:“夫人身體底子好,身體已經無礙,隻是……。”
他拍著義雲的肩膀,“隻是心情若過於激動,也會影響到身體。”
義雲守了一夜不敢閉眼,看水仙滿腦門的汗,喊又喊不醒,急的一會一叫老神醫給看看。
天亮後三個人都黑著眼圈,李捕頭守在門口不敢進屋,見老神醫端藥也不敢去接,在門外來來回回的走著,突然聽到義雲喊仙兒,趕緊趴到門口探著腦袋往裏看。
水仙緊閉著眼睛翻身,又疼的呲起牙,猛地睜開眼睛,眼珠直轉卻不說話,義雲又喊了兩聲仙兒,她恍然大悟愣在那了。
不一會兒眼淚就順著臉頰往下流,沒有喊叫也沒有哭鬧,反倒讓義雲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義雲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的,“仙兒,對、對不起,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沒說完見水仙抽噎著鼻涕轉了過去,心裏感覺堵得慌,拽了拽被子不再說話。
老神醫拿過藥,水仙也不轉頭,李捕頭急的又衝上前,“蒙汗藥是我下的,他們也是被我逼的,要恨就恨我一個,別拿身體過不去,老神醫一把年紀熬的藥,別辜負了。”
水仙仍然無動於衷,一天過去了米水不進,義雲也跟著不吃不喝。
水仙雖然頭朝牆那側,但也感覺到了義雲的擔心,突然開口說道:“你陪我吃點東西吧”。
義雲激動地露出笑臉,“你說什麼?”
水仙拄著床慢慢坐了起來,看著義雲吃下一個饅頭後,自己隻喝了兩口粥,又默默地躺了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李捕頭不敢進水仙的房間,時不時的往裏看兩眼。擔任下了所有外勤工作。老神醫除了換藥就沒事情做了,隻好逛逛這穀底美麗的山水。
義雲每天給水仙按摩擦身,喂飯喂藥,任勞任怨的。雖然看不到水仙的一個笑容,聽不到水仙的一個聲音,自己卻總是笑嘻嘻的,磨叨個不停。
像哄孩子一樣一直叨咕說:“小心燙啊……快吃個蜜餞……這麼按舒服吧……咱們擦擦身上的汗……”
李捕頭偶爾聽到都會起雞皮疙瘩,有時候甚至懷疑水仙是不是啞了聾了麵癱了。
水仙從來沒有把自己和義雲放在一個真正平等的地位上,不管在水仙居還是在國舅府,見到義雲自己就像回到了從前,成了黎仙兒。即使不想也改變不了內心的習慣,也許是受大環境影響已被洗腦。
換位思考此時如果是義雲躺在這,自己肯定也會如此照顧他,可萬萬沒想到義雲也做到了,作為一個少爺他肯為自己做這些,實在是以前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