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推著寒依提心吊膽的走在小河兩邊的地沿小路上,兩個孩子竟然也聽從了大人的要求,老老實實的跟在輪椅後麵,唯一不安分的偶爾跑到輪椅旁邊逗逗女孩,摸摸她的小手,挑挑她的頭發,躲在周圍捉一會迷藏,僅此而已。小河旁邊正是何家的田地,這個點又剛好是農忙的時候,地裏不能少了人。這不,長根吃完早飯就匆匆趕過來了。
三個孩子一個大人,很快就來到了前邊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這裏的地麵土壤結結實實的,還有幾塊光滑磨光的青石,這裏是人們夏天乘涼的地方。河邊生長著幾棵稀稀疏疏的歪脖子柳樹,三月以來,經春風一抹,密密麻麻的鋪滿了嫩綠的柳條,小黑站在那裏,柳條的下端剛好能觸到他的腦袋,柳樹後麵就是深達三四米的河溝,由於是枯水期,河床上還沒有水的蹤影,各種石頭,草叢,散亂的鋪在下麵,將原本流水的地方堆的嚴嚴實實。梅姨臨走的時候,特別囑咐他們,千萬不要亂走,尤其是不要到柳樹後麵去,坡高,危險。
漫天飛舞的柳絮,像雪花般盡情自由的飛翔在天空中。說他們像雪花,也許單純是因為他們的顏色,說他們不像,實在是有太多的理由。他們不像雪花那樣沉重,因為春天遠沒有冬天的凝重,一陣春風飄過,他可以乘著風飛到很遠很遠的地方;他們不像雪花那般短暫,因為春天永遠比冬天富有生氣,他們包裹著一個個即將在這片土體上生根發芽的生命體。但相比之下,或許還是雪花更勝一籌。冬天的雪,融化後化作絲絲甘霖滋潤著土地,給他們在即將來到的春天積蓄著養分。這隻是其一,還有一個是柳絮永遠不能比擬的,冬天的雪,飄飄灑灑隨意的下著,稍不留神就裝點了萬千山河,成為自然記憶中最不可磨滅的印記。而柳絮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因為他們太過輕盈浮躁。即使背負著沉重的生命,卻又往往會站不住腳。
三個孩子,安靜的坐在柳樹下麵的青石上享受著每一縷春風撫摸過臉龐的那種感覺。周圍毛茸茸的柳絮,不時頑皮的落在他們頭上,孩子們互相拂去彼此頭上的“白發”,微笑著看對方一眼,沒有什麼比這更舒心的了。偶爾,太過淘氣柳絮跑到孩子們的耳鼻口裏麵,那種感覺又是另一番滋味,特別是鼻子。
“哈秋!”兩個孩子還沉浸在暖洋洋的日光裏,坐在中間的寒依突然向前打了一個噴嚏,不停地用手觸摸著鼻子,麵部也開始變得透紅。
兩個孩子沒有防備,一同向女孩望去,看著寒依一臉窘迫的樣子,逗得孩子們哈哈大笑。
“哈秋!”旁邊的小雪也觸摸著鼻子,整個臉部差點聚在了一起。
“妹妹,你幹嘛學寒依妹妹,你看你,笑死我了……”小黑看著兩個女孩想的合不攏嘴。
一個柳絮早就盯上他很久了,一看有了機會,毫不猶豫的鑽進了他的嘴裏。“咳咳,咳咳。”小黑的嗓子被柳絮撓的毛乎乎的,不受控製的咳嗦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