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一次看了朋友寄過來的文章,那厚厚的一疊,從前,壓在書櫃中好久。不知為什麼,今早打開,卻有一種深深的感動。
那是他喜歡的女孩子寫的文章,他說有些話他不明白,想讓我幫著看看。我有些對不住他的信任,從前,很少能靜下心看那麼多抒情的文章。
那是個對他而言,曾今很特別的女孩。我今年去看他時見過一麵。一個沉靜的女孩,看上去不像我手中文章的主人。我還曾信誓旦旦地對他說,我想成為她的朋友。可我還沒有努力,就已經放棄了。她看上去,似乎不是那麼容易成為知己。正如他所說,她以前的人緣不太好,可不管怎麼說,他喜歡她,即使別人都對她不屑,他還是在乎她。
她似乎是個有過很多故事的人,在她心裏一定也有許多女孩子的浪漫的夢。她喜歡的人是諸葛亮,似乎很難理解她對他那樣深沉久遠的愛戀。正如朋友所說,“她寫的,真情流露,愛慕之深。她說,對其他所有人的感情都會變,唯獨諸葛亮,永世不變!”其實,我似乎能夠理解她,在她詩一樣的文字裏,他永遠是那樣,白衣勝雪,遺世獨立,他是她心裏完美的神!也許每個女孩的心裏,都曾經有那樣一個英雄。在現實的世界裏,百轉千回,我們已經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夢想中的完美。許久之後,我們也許已經忘了,曾經那樣在乎的英雄。但想起來,那個身影永遠是心裏最重要的。其實,有些浪漫不過是夢想家的想象。我一直很喜歡的人,是《呼嘯山莊》裏的希斯克厲夫,尤其讓我感動的是他對凱瑟琳近乎瘋狂的告白:“我的世界裏隻有你和地獄,沒有你,就隻剩下地獄。”再沒有那個人能有這樣的絕望的深情。
但我知道,我喜歡的隻是書中的他,永遠不會希望在現實中碰見他。太夢幻的感情是火,會將一切燒成灰燼。
我喜歡是詩經裏的這幾句。“死生契闊,與子成曰,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樣悠悠的書卷氣的感情是那麼的恒久而美麗。
他說,她那麼感人的話如果是對自己說的,一定會很欣慰。倘若她念念不忘的人是自己,就可以今生無憾了!
我不能評價什麼,在夜深的時候,握著手機,聽他在那頭說著關於他和她的事。可是,弟弟,我真的幫不了你。
他讓我保存她的文章,怕自己絕望時會撕了原稿,就留一份在我手裏,做個紀念。
他說的這話讓我有點難受,不是因為他對她的執著,而是因為悲哀。無論怎樣努力,她的心裏沒有他。
“微風起於青萍之末”,那麼這樣點點滴滴累積起來的感情又源於什麼?我寧願相信,錯誤也是源於美麗。所有的折磨,隻為多年以後,回望的那個淡然的淒涼的微笑。
請你原諒我,弟,也許你已經準備忘記她,而我卻在審視你的傷痕。我隻是想告訴你,有些事,不要怨恨,不要傷悲。
她稿子上的那首詩經裏的話真好:
我行於野,渺然有思。未得君心,恨意遲遲。我行城郭,翹首雲飛。未攜君袖,恨起依稀。
我來臨皋,日落水澈。未撫君帶,誰與披衣。我行大道,形容如逝。未得君歡,無語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