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算是我的母親,因為我是由她孕育而生的,不過,盡管我嘴上稱呼她為“母親大人”,但是從未將她當做我真正的母親。畢竟,對於存在於冥冥之中的真正的神來說,親情這種東西是沒有必要的。

每天,我都通過玄宮的冥天鏡觀看著一百零八界,看那些人為了力量與金錢地位爭得頭破血流,親情、友情、愛情,不過都是過眼浮雲。

我冷笑著俯視天下,心如磐石一般堅定。

“釋天。”母親大人的聲音在玄宮的宮殿之內回響,輕柔地呼喚著我的名字,但是輕柔下卻也是湧動著的冷漠。

我微微頷首,垂下的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緒。

“是,母親大人。”

母親大人輕輕一笑:“過來我這裏一趟吧。”

我點頭答應,卻不曾想過,正是這次的相遇,我的一切都將被改變了,我的生活即將被顛覆。但是,如果讓我再選一次,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不會後悔。

我踏進了這個同樣冰冷無情的屬於母親大人蒼天的宮殿。

母親大人和我一樣,不喜歡宮殿有外人,所以,我的玄宮與母親的天宮一樣都是冷冷清清,除了我與母親大人,平時根本沒有人踏足。或者說,他們沒有資格踏足。

但是,今天我卻在母親大人的宮殿中看到了一個陌生人——一個少女。

母親大人身為蒼天,長相氣質自然不用多說,舉手投足之間都隱隱散發著一種魅惑的氣息,任何女人在她麵前恐怕都會黯然失色。但是,這個麵容清秀,一身清淡白袍的少女坐在她的下方,卻絲毫不顯遜色,或者說,那份不靠容貌便如星辰般耀眼的氣質遠勝母親大人。

母親向來很霸道,依照我了解的母親的性子,她應該對那少女很是嫉妒,然後狠狠將她折磨至死。但是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母親看著那個少女輕輕笑著,眼裏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即使是麵對我。

“母親。”我微微俯身,眼角的餘光卻不斷瞟著那個白袍少女。

這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敢在母親大人麵前這麼放肆的人,她斜靠在軟榻上,慵懶得仿佛一隻貓。她身上的白袍十分鬆散,就連雪白的玉足也露了出來,仿佛羊脂白玉一般精致。她的頭發和我與母親的一樣,是墨一般的黑色,長達腳踝,如涓涓的溪流隨意瀉下,柔滑得不可思議。

她似乎感覺到了我在打量著她,半垂的眸子微微一抬,那雙如宇宙一般深不可測的黑色眸子隨意在我身上一掃而過,眼中沒有絲毫波瀾起伏,便重新垂下眼,不再看我,用手指隨意撥弄著玉盤中的紫玉葡萄。

母親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向我點了點頭,示意讓我坐下。

我依言坐下了,正好是那白袍少女的對麵。不知道為何,我的眼睛總是不斷瞟向對麵,連母親的話聽得也有些心不在焉。

母親大人戲謔地笑了幾聲,朝那白袍少女說到:“阿染,你看,我家釋天一直在打量著你呢。”

我有些微郝,耳廓罕見地染上幾分緋色,但是還是不自覺地看著少女,想要觀看她的反應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