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硯田說完,坐在椅子上,拿起桌子上張慶餘的茶杯,喝了起來。
“啥事這麼重要啊?看你說得這麼正經。”張慶餘掏出香煙,遞給張硯田一根。
張硯田把煙叼在嘴裏,讓張慶餘點著之後說:“我今天從城裏回來的時候,看見憲兵隊長何田一大早就去了日本特務機關處,估計是去找細木繁了。”
張慶餘不以為然:“他們倆不是經常在一起嗎?這有什麼奇怪的?”
起初張硯田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那兩個原本就是朋友的關係,經常到一起聊天敘舊。但他回過頭來一想,雖說經常看到何田去找那個細木繁,可是一大清早就看見何田往那跑,還是頭一次。
張硯田就說:“我也覺得沒什麼奇怪的,可是我還是頭一次看見何田大清早就去找細木繁,會不會是因為今天淩晨我們放走二十九軍的人,被何田那老小子知道了?當初圍剿二十九軍的時候,他也在場。”
張慶餘仔細想了一下,點了點頭說:“不排除這種這種可能。何田這老小子一向和我們保安隊有過節,倘若這事真要讓他知道,他肯定會跟細木繁說的。”
“那我們怎麼辦?”張硯田聽張慶餘這麼一分析,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平日裏,張慶餘和張硯田,還有教導隊的沈維幹三個人關係不錯,由於張慶餘比兩個人的年齡稍大一些,做事穩妥的他成了兩個人的主心骨,沈維幹是那種有事就做,從來不計後果的人,而張硯田則是顧慮太多,幹什麼事都謹慎得過了頭。正好張慶餘中和了兩個人的特點,所以他們兩個有什麼事,都找張慶餘商量,讓他拿主意。
“這件事隻不過是你我的推斷,暫時還不能下定論,我們還是看看他們的變化再做定奪,你看怎麼樣?”張慶餘說。
張硯田想了想,看來他說的話有道理,於是說:“行,就按照你的意思辦,不過你還是要小心啊,我擔心小鬼子找你麻煩。”
“沒事,怎麼說我也是保安隊的隊長,手下幾百弟兄,他們就是真要找我什麼事,也不敢輕舉妄動,你就放心吧!”說著站起身來,準備送一下正要走的張硯田,忽然想起來,趕忙說:“差點忘了,這件事你就不要跟老沈說了,他那人性子急,我怕會出什麼亂子。”
“我知道,你就別出來了,忙活一大早上,睡一會吧!我走了啊。”張硯田說著,人已經出了門。
張慶餘也沒有出門,轉身回到了床上。此時的他已經睡意全無,輾轉反側了半天,一下子坐了起來。與其躺在床上睡不著,還不如出去溜達溜達。
宛平城東。
由於昨日剛剛下過雨,道路難免有些泥濘,再加上早上的太陽剛剛升起,草上的露珠還沒有萬全散淨。
聶風和李大山繞過大路,走在鄉間的野地裏,從膝蓋到腳都被露水打濕,沾滿泥的鞋子踩在地上很難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