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獅子這次換了個辦法,他認為最好嚇唬一下這個男巫,因此他就高聲大吼了一下,吼聲那麼狂野那麼可怕,連托托都嚇得從他身邊逃開了,還碰翻了立在一個角落裏的一麵屏風。當那屏風嘩啦一聲倒下的時候,一時間他們全都驚呆了。因為他們看見,就在屏風擋住的那塊地方站著一個小老頭,禿頂,滿臉皺紋,他看上去和他們一樣驚訝。白鐵樵夫舉起斧子,衝向那個小老頭,並喊道:
“你是誰?”
“我是偉大而可怕的OZ,”與以往的聲音大不一樣,小老頭用一種顫抖的聲音說,“不過請不要打我!我將做你們要求我做的任何事。”
朋友們吃驚而又不安地望著他,眼前的這個OZ可真是太讓他們驚訝了!
“我原以為OZ是一個巨大的腦袋。”多蘿西說。
“我以為OZ是位可愛的女士呢。”稻草人說。
“而我以為OZ是頭可怕的野獸。”白鐵樵夫說。
“我以為OZ是個火球呢。”獅子大聲說。
“不是的,你們全都錯了,”那個小老頭柔和地說,“我是假裝的。”
“假裝的!”多蘿西喊了起來,“你不是偉大的OZ?”
“噓,別這麼大聲說話,親愛的,”他小聲地說,“要是被人聽見——那我就完蛋了。人們都以為我是一個偉大的巫師。”
“那你不是啦?”她急切地問。
“根本不是,親愛的。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
“你不隻如此,”稻草人用一種嚴肅的腔調說,“你是個騙子。欺騙了所有人的大騙子。”
“一點不假!”那個小老頭一邊說,一邊摩擦著自己的雙手,就好像這使他挺高興似的,“我是個騙子。”
“但是這可太糟糕了,”白鐵樵夫說,“我怎樣才能得到我的心呢?”
“還有我的膽量?”獅子問。
“還有我的腦子呢?”稻草人尖叫起來,他不斷地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淚水。
大家頓時都很失望。一時間空氣都要凝固了。
“我親愛的朋友們,”OZ說,“我求你們別談這些小事。想一想我,想想我要是被我的臣民發現了真相要遇到多大的麻煩。”
“沒人知道你是個騙子嗎?”多蘿西問。
“沒人知道,除了你們四位——還有我自己。”OZ委屈地答道,“我讓你們進入覲見室是一個極大的錯誤。
我一般連我的臣民都不見,所以他們認為我是個可怕的人。我把所有的人都騙了這麼久,我一直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被發現了。”
“但是我不明白,”多蘿西迷惑不解地說,“我分明看到的是一個大腦袋,這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的把戲之一。”OZ答道,“請這邊來,我會把有關的一切都告訴你們。”
於是他領著他們走向覲見室後邊的一間小臥室,這群小夥伴緊緊地跟在他後麵。他指向一個角落,那裏放著一個用許多層紙做成的大腦袋,還有一張精心畫成的臉。
OZ說:“我站在那麵屏風後麵,並且拉著一根線,使那雙眼睛轉動起來,使那張嘴巴張開。”
“可那個聲音是怎麼回事?”她詢問道。
“哦,我是一個口技表演家,隻要我想,我就可以把我的聲音發出來,”那個小老頭說,“而且我可以把這一切做得天衣無縫獉獉獉獉,你們就認為那聲音是從那個大腦袋裏發出來的。這兒還有其他我用來騙你們的東西。”他把他裝扮成可愛的女士時穿的那件連衣裙和戴的麵具拿給稻草人看。白鐵樵夫看到的那頭可怕的野獸隻不過是一大堆縫到一起的獸皮,是用許多板條從裏麵撐起來的。至於那個大火球,也是假巫師從天花板上吊下來的。那實際上是一個棉花球,等到把油潑到上麵時,那個球就猛烈地燃燒起來。
“真是,”稻草人說,“你應該為自己是這麼個騙子而感到羞愧。”
“是的,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小老頭抱歉地回答,“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我也是沒有其他辦法了。請坐,這兒有好多椅子,我會告訴你們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