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3)

“老夫虛長將軍多歲,不如就稱呼‘伯父’如何?”程頤提議道。

“好!就稱‘伯父’!”孫廷敬道:“你們過來向伯父行叩拜之禮。”

四兄弟過來跪了下來,雖稱“伯父”,但所行的乃是拜師之禮。叩了三個頭後,程頤便道:“既然來了,就留下吃頓便飯吧。廷敬,你我就用對古藤杯暢飲一番如何?”

程頤和孫廷敬進了書房聊天去了,伯英和仲雄也隨著進去了,叔豪和季傑則信步遊覽起程府來了。程頤的文人之氣完全體現在他對家居的裝飾和對庭院的修葺,平淡之中不乏雅致,這對看慣了府衙威嚴和官家顯貴的兄弟二人來說,簡直是有清澈恬寧的感覺。

“三哥,程伯父的家真是有不同的感覺,我很喜歡!”季傑隻覺得心曠神怡,他看到了來往的侍從和婢女,於是笑言道:“就連府裏的仆役都顯得文質彬彬,頗有素養。”

叔豪看了他一眼,道:“看來你很喜歡這裏啊!”說著他看到前麵有一個涼亭,便道:“我們去涼亭裏坐坐吧。”兄弟倆來到涼亭中,四周花團錦簇,芬芳徐徐,讓人抒懷。涼亭中央有一張大理石的圓桌,圓桌上放著紙硯筆墨。

“真是恰合時宜啊!”季傑拿起了湖州筆,蘸滿了濃濃的墨汁,在雪白的宣紙上揮毫寫下“悠然自得”四字。

季傑剛放下筆,就聽到有人在身後生氣的說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在我的宣紙上胡亂塗鴉?”

兄弟二人楞是被驚了一下,他們轉身看去,是一個十七歲左右皮膚白皙、眉清目秀的翩翩少年,他正生氣地往這裏大步走來。兄弟倆麵麵相覷,都不知道這是什麼人,看他的樣子和穿著應該是府裏的主子。於是當那少年走到跟前的時候,季傑便作揖賠禮道:“請公子恕我魯莽,在下是感懷於周遭美景,才情不自禁提筆留書,請公子原諒!”說著便深深地拜了下去。

那少年看了看宣紙上的四個大字,筆鋒蒼勁有力亦不乏瀟灑飄逸,確實是好字。他瞟了季傑一眼,脆聲道:“這紙硯是本小......是本公子準備繪畫用的,現在被你用了去真是掃興!”他又忘了一眼那“悠然自得”四個字,道:“但見此字也頗有功底,本公子就海量原諒你們了!”說著他瀟灑的甩開手中的折扇,微微的搖了起來。

“多謝公子寬恕!”季傑禮貌的說道。

叔豪不以為然,於是瞟了這個少年一眼,嘟噥道:“小題大做!”

這句話被那少年聽見了,頓時嗔怒起來。“什麼小題大做?你知不知道本公子作畫的雅興是百年難得一次!正要揮毫大作之時卻被你們兩個黃毛小兒打擾!現在雅興全無,你們賠得起嗎?”

叔豪也不甘示弱,剛想出言反擊,卻被季傑拉住。“三哥,是我們不問自取在先,不要再爭論了。”說著便客氣的對那少年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是程公的什麼人?”

“算你還有點眼力。”那公子搖著扇子道:“我是程頤程大人的四公子,程靖波。”

“啊!原來是程公的公子,失敬失敬!”季傑拱手說道。

程靖波看了他們兄弟二人一眼,問道:“今日爹爹說鎮威將軍孫大人會攜子來訪,莫非你們就是孫將軍的公子?”

季傑笑了笑道:“正是,正是。”

“哦?真的啊?”程靖波眼睛一亮,似乎來了興趣。“你們誰是孫伯英,孫言忠?我在外省就已經聽聞他聰慧睿智了,當年還在殿試中的了榜眼呢!”說著目光不斷的在兄弟二人之間遊離,好像在猜測那個才是孫伯英。

叔豪和季傑相視一笑,季傑說道:“長兄伯英現在正與令尊大人在書房議事呢。我們是孫將軍的第三子、第四子。”說著季傑指了指叔豪道:“這是我三哥,孫叔豪。在下孫季傑。”

“原來你們不是孫伯英啊!”程靖波好像有些失望,他仔細地看了看兄弟二人,道:“看你們的樣子也不過十七八歲,確實不是孫言忠的年齡。”說著他指了指桌上的字,道:“既然寫了,就留個落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