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錢不夠啊?”金子見我仍不動身,便遞上一張鈔票,“順便幫我捎一包口香糖。”一百元的大鈔,金子出手如此大方。我笑了一下,推開她的錢,說:“我有錢。”
利索的穿好衣服走到門口,我看到了站在了樓道的男人。大約四十幾歲的年齡,筆挺的西裝,聽到聲音回頭看過來,見是我初來,有些尷尬的看了我一眼,臉上在倉促間帶上了虛偽微笑。我一點頭就向樓梯走去。金子在門裏拉了一把男人,兩人就進屋了。
走到大街上,風一吹,我打了一個寒顫。臨出門時候,我隻顧想金子的事了,沒有將大衣穿出來。網吧距離我的住處有五百米遠。我猶豫了一下,拐進了巷子口的商店,買了一包口香糖,又拿了兩瓶礦泉水。家裏沒熱水,我想借給他們送東西趁機拿件衣服。
回到住處,上樓梯的時候,我發現房間的燈黑了,一腦子擔心金子他們在黑暗中的無助,我趕緊跨上樓,來到門前推了一下門,是緊閉的。我正要掏鑰匙開門,屋裏傳出金子夢魘似的輕吟。我渾身一顫,腦子像被電擊了,混亂一片,隻剩下了一個念頭,離開這裏。
我想我是受了刺激,自那天晚上之後,我看任何人的臉龐就想到他(她)都會有隱藏在黑暗中不可告人的秘密。為了解開生活中的困惑,我更加離不開書了。衛慧那本書租來之後已經被我據為己有了,反反複複的看了好幾遍。對照衛慧書中高文憑、漂亮、狡猾的象狐狸一樣的女主角,我對自己沒文憑、長相一般、傻嗬嗬的農村大姐的形象更加沒有自信。我想自己會像農村裏沒有見過世麵的女孩一樣,在自己封建思想的驅動下,找一個男人嫁掉,然後是生兒育女,相夫教子,直至死去。但有時候,我感覺另一種思想在我腦子裏蠢蠢欲動,讓我焦躁不安。我開始更加努力的投入工作。當然了,這並不說明我是多麼的工作積極,我隻是想讓大腦在快速進行中少一點胡思亂想。
我心情不好的時間越來越多,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會租借一本席娟、紫嫣等比較戲劇性作家的書,把自己的身心放到裏麵去體驗女主角有驚無險、快樂配嫁的生活。要是金錢充裕的情況下,我就去上網,在跟網友胡吹亂侃的聊天中宣泄自己的不快。
但那天錢不多,去換書,書店卻過早的關門了。拿出手機,隨意的撥出電話,竟然通了。
“江南,是你嗎?”電話通了,我不言語,大周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我咬緊了嘴唇。我沒有想到隻見過一麵,大周卻記住了我的號碼。
“江南,說話,怎麼了?”大周略帶著急的語調讓我不容抗拒而回答他。
“大周,是我,我有點不開心。”吸吸鼻子,我突然有一種想依靠的感覺。我也知道自己這樣冒昧的打擾一個並不熟悉的人很不理智也不禮貌,但我此時像個無助的孩子,隻想找個人說幾句鼓勵的話語。
“哦。”大周在電話那頭沉吟了一下,說:“江南,今天我做成了一筆生意,你跟我一起去慶祝一下好了,也分享我這個朋友點快樂,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