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給我從他初中畢業後當兵開始講,講轉業到機械廠,後來因為工廠效益不好,他自己主動要求下崗,從開小飯店起,一步步的創業,一直到開了這家小有影響的廣告公司。大周講的時候,我不是啜一口酒,情緒隨著他的講述起伏。
大周停頓了一下,端起杯子靠在沙發上看著我說:“江南,你是個精幹的女孩,你要跳出自己自卑的農村意識,相信你肯定能成功的。”
“我相信我自己。”舉杯跟大周一起喝了一口下去後,我的臉開始發燙。我感覺酒精讓我的血液循環加快,各種思緒像被催發,我有了傾訴的欲望。
我就給大周講我小時候的倔強,中學時候因為迷戀文學而荒廢學業,高中畢業後為了逃避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命運和父母因我不肯擇人而嫁的愁腸來到這裏。講我現在對這個世界的迷惑。我想我是醉了,以至於後來離開酒吧時大周扶我出門,我不僅沒有拒絕,還很老實的依靠在他的身上。
大周把我扶進他的藍鳥轎車,在扶我坐好的時候,在我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你這個讓人疼的傻丫頭。”我想說什麼,但隻是動了一下,然後伏在了車座上。在大周關車門的時候,街上王誌文唱的《糊塗的愛》的歌聲傳入了我的耳朵。
愛有幾分能說清楚。
還有幾分是糊裏又糊塗。
情有幾分是溫存。
還有幾分是澀澀的酸楚。
我想我是完了。第二天起床,我看到大周站在床前。晚上因為我睡在了車上,大周隻好帶我到了他自己閑置的一套房子裏。“江南,多虧這隻是二樓,要是到我們住的那套六樓的房子裏,我要背你上去,我會累死的。”我無言,沒想到自己酒醉到被別人扛回去的醜態。我恨的隻能揪自己的頭發。在反複問了幾次,大周都信誓旦旦的說我們之間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後,我逃離了那套房子。
自從那天與大周發生過那件事情後,大周打了幾次電話給我,我拒接。我想不出跟他麵對的理由。從小到大,我接受的是父母典型的封建思想,在我的頭腦裏,我認為隻能跟自己的男人睡在一個房間。盡管大周反複說他為了照顧我睡在了沙發上,但我也感覺不可原諒他,不,應該是不能原諒自己。
心情煩悶,再加上最近工作上的壓力,我逐漸有了失眠的毛病。雖然工作忙的要死,可我還是會在半夜醒來。
這天夜裏,我在淩晨一點多接到了一個電話,海雲霞打來的,她說自己現在在大街上飄著,問能不能到我這裏住下。
“當然能。”我連忙告訴她,“你趕緊過來吧,現在就我一個人住。”
海雲霞答應了,她告訴我自己搭上出租車了,一會就過來。
在等著她到來的一段時間裏,我突然想起來,可不是,海雲霞有一段時間沒有聯係過了,我前幾次到她們酒店送酒過去也沒有見到她。到現在她還不知道蘭姐和金子已經搬走了。
想著,我披了衣服起床站到窗戶前看著樓下。
現在天氣已經很冷了,房間內暖氣使得窗戶上結上了一層冰淩花。我需要用手將那層薄薄的冰淩擦掉才能看到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