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鬼障樹幻(1 / 2)

場麵尷尬得實在讓人難受,我心裏清楚這時候無論如何不能作死,不知道倆老家夥之間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貿然多嘴可能會和王爸爸一起倒黴。

但讓我眼睜睜地看著王爸爸被傷害,好像也難以做到……畢竟王維成不但是朋友,還是我下一份工作的金主,於情於理都不能對他老爸的安危置之不理。

正在頭疼著該怎麼合理地多管閑事時,陳爺卻揮手讓漢子們放開了臉色慘白,抖抖嗦嗦地翕動嘴唇卻再也沒有憋出一句的王爸爸。

“王大老板你是生意人,自然懂得什麼叫雙贏之道也應該知道什麼叫審時度勢吧?已經走到這裏了,你還擺著譜瞎鬧沒什麼好處。老朽句句是真心話,沒有了地圖論用處你還不如這位柳妙姑娘,不老實配合行動的話,老朽可真的保證不了什麼。”

說完,陳爺就扭頭冷淡地瞥了我一眼。

我正在琢磨他所說的“用處”到底是什麼時,發現陳爺的目光已顯不耐煩。

哦哦……懂了,懂了。

我立馬拉上一位漢子默默地往回走去。王爸爸終於識相了,和另一位漢子跟在我們背後。雖然不再多說一句,我卻能聽到他大口大口地呼著氣,看來實在是憋屈壞了。

一行人止步在剛才的休憩之處,又得重新背向而行玩這套枯燥的“破鬼障”把戲。

在腦際又偷偷地喊了南城九傾三次,終究沒有任何回應。

說不慌是假的。如果今晚走不出這裏,該怎麼辦?這個黑暗的念頭也隨寒意在腦子裏揮之不去。

我覺得渾身各種寒意湧來湧去,跟著血液到處躥流,讓四肢都僵硬了起來。

“你……沒事吧?”身後的漢子見我一個勁地搓撫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忍不住開口詢問。

我苦笑著搖頭。

“開始吧。”陳爺站在我扔掉巧克力袋子的地方,他一隻腳正踩在袋子上麵,看來算是把它當作了標記。

“老朽站在這裏等五分鍾,如果你們無法回到這裏,老朽也就不再多等,你們自己保重。”

尼瑪,這話的意思是我們得聽天由命,走不走得出全看人品好不好?!

我無力吐槽:好吧,你是老大你說了算……隨便怎麼折騰吧,沒有這隊人馬的幫襯看你單獨一隻老鬼怎麼闖南城祖墓。

“快,別磨蹭。”陳爺木無表情地又催,還舉杯呷一口茶,悠哉的模樣兒讓我想到了每次催跑八百米時的體育老師,一幅不折騰死你們死不休的嘚瑟樣。

看看背對的王爸爸,他倒是破罐子破碎地搶先往前麵的方向已經開路。

我無法,隻能再次朝回走,漢子跟在身後似乎有些緊張,呼哧呼哧的呼氣聲響個不停。

走了大概一分多鍾,他終於開口:“柳小姐,好像有些不對勁……”

我隻得點頭,其實走半分鍾之時已察覺有些怪異。兩邊的風景跟剛才和陳爺走的一趟有挺大的區別,但細想又琢磨不出哪裏不太一樣。

“柳小姐別走了,咱倆好像一直在這五棵樹之間來回晃。”漢子突然伸過手按住我的肩,另一隻手指向山壁之上。

我被他這個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但轉頭看他臉色發白神色緊張,估計是真的被嚇得不輕才會忍不住碰觸我。

撫開他的手,然後順著他的指向看去,我卻怎麼也看不明白他所說的意思。

這條山道和“虛妄之山”前的並無太大區別,右側為高聳的山壁夾雜少許植被,以雜蕪的藤蔓為主,偶爾從山壁罅隙裏冒出一兩棵明顯是營養不良的無名瘦樹,伸著枯枝或纖細的綠葉條條舒展身姿,而左側則是望不見底的崖,彌漫微藍泛紫的瑩霧。

但任憑怎麼數,都沒有在視線範圍內湊齊五棵樹。

“哪來的五棵樹?”我朝他所指之處反複數了好幾遍,有些懵逼。

漢子張了張嘴沒再吭聲,我卻能看到他額頭的汗光更密了。

或在這霎間,兩人都琢磨出些意味了。

“我和柳小姐你看到的……不一樣?”漢子的聲音裏隱隱拖出些哭腔。

這事是詭異,饒是虎背熊腰的男人也得要嚇哭。

我現在已經沒力氣哭了,腦子裏亂轟轟地懷疑起一個可能存在的事實:是不是打從進入虛妄之山起,每個人眼前的這條幽冥路般的山道其實都不是一樣的風景?

這個設想讓我忍不住顫抖了好幾下,把呆呆不知所措的漢子給驚到了,連忙將手從我的肩頭撤走。

“你……呃,這位大哥你叫什麼來著,看來我們不能亂走了,先得合計一下這路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有氣無力地索性席地坐下。

“叫我怒馬就行。”怒馬漢子哭喪著臉蹲下身來,“我該聽從薩母婆婆的話,不要跟著來接這趟活的……我錯了,我想回家。”

我撫額,借著夜色湊近了看,才發現這漢子雖然是個頭大模子粗,但麵相圓潤還留著點嬰兒肥,年齡應該不會比我大,頂多十五六歲吧。而且我更不好意思地發現,他好像就是剛才那位被南城九傾“恐嚇”走麥餅的可憐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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