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越予難求(1 / 2)

急促地走到前樓的客廳,原來坐著張閻天的高背椅上換成一個更威武霸氣的警服中年男,看他的坐姿和旁邊白越一絲不苟的站相,應該不會是小人物。

坐在他對麵的,應該也是一位官階不低的警官,濃眉細眼鷹鉤鼻,看著有點凶巴巴。

他正在聽一個張府警衛描述昨夜發生的事。

這一幫子人見我和六坤進來也沒什麼表示,隻有白越衝我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大概是讓我站旁邊聽著別亂動。

“陳大夫給司令服了藥後,就給他墊高脖子躺下,還囑咐李媽每兩小時用他開的藥油給司令的脖子按摩,以便盡快退淤血,還說司令身體強壯,應該能撐得過去,等明天骨傷穩定些就可以送去醫院……”警衛結結巴巴地剛說開。

“當時房間內有幾個人?”鉤鼻警官突然打斷他。

“就四個人。我和李媽,還有陳大夫,還有一個幫忙架起司令身體以便於檢察的男護士,他是陳大夫帶來的。”警衛仔細回憶。

“那白副官,你當時在哪裏?”鉤鼻警官慢條斯理地問向白越。

白越眨了眨眼:“斬殺第一個鬼偶後就回房休息了,當時我累得不輕,聽說司令危急也不敢去打擾陳大夫醫治。後來又覺得這樣做不太對,過於放鬆警惕了,才奔回後樓去取刀,結果竟是真的來不及,實在遺憾。”

這話雖說得牽強,但一時也找不到破綻。

鉤鼻警官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隻能示意警衛繼續說下去。

“事情發生在我送陳大夫他們下樓後,當時屋內隻剩下李媽……”警衛的聲音越來越顫,越來越澀啞,“陳大夫剛走,我就聽到走廊裏響起奇怪的腳步聲,就像小姐太太們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很響很有力。當時我就奇怪了,張府從沒有穿這種鞋的女仆,也沒住什麼太太小姐的,出現這樣的腳步聲不太正常。當時,我大叫幾聲李媽,沒見有回應就衝上樓去了。”

我聽得緊張起來,不由用手揪住六坤的衣擺。六坤拍了拍我以示安慰。

白越似乎這才發現六坤的存在,略抬清眸,目光從他的臉上一掠而過,卻沒有顯出任何驚疑之色。

同在張閻天麾下,他倆想必之前打過不少照麵。但八歲已被送出去的南城六子在南城家及其相關的所有人眼裏,幾乎是不存在的吧?

“李媽沒有回答。我衝進門就看到李媽倒在地上,而司令……司、司令他被被被……”警衛的嘴抖得說不完整一句話。臉色慘白額頭冒汗,似乎又回到昨天的鬼殺現場。

“別急,慢慢說。”威武中年男抬了抬手,衝他示意一下。聲音不緩不疾,天生有一種能安撫人心的沉穩。

警衛深吸好幾口氣,勉強能重新聯字成句:“司令好像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擰起來了,就像……就像擰毛巾一樣地擰起來!骨頭和肉都被活生生地折碎,咯咯地響,血濺了一床,好嚇人……嗚!”

可憐的小哥不堪血腥的回憶,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狂哭起來。

他的“感性”讓在座幾位製服猛男有些受不了。

鉤鼻男就揮手讓人帶他下去,隨後警員們又拉來幾個張府的下人和勤務兵什麼的,統統問了個遍,所得信息大概也差不多,聽著不像是能集體作假的事。

兩位警官深鎖眉頭,互視一眼,未作出任何評說。

“盧專員,你有什麼想法?”中年威嚴男終於看向南城六坤,估計他們是老相識了。

我悄然鬆下一口氣。

對啊,六坤被張閻天通了關係塞在警隊裏,他現在的身份可算是半個警官,安全著呢。

“鄙人受西方學術論影響,並不信神鬼之說。這其中定有蹊蹺。”南城六坤眼也不眨地表示。

話雖讓我吃驚,但顯然正合兩位大官的下懷。鉤鼻警官馬上予以肯定:“我和劉廳長也正是此意,神鬼等愚昧之說隻是下人們看不穿凶手的手段而得出的錯誤理解,我們警衛隊得在調查組趕來之前,有個以理服人的見解。”

好個“以理服人”!兩位大官的言下之意,不就是想編出一個能甩鍋的對象出來嘛,隻要這個對象不是虛無飄渺的鬼啊怪啊之類的就行。

我能聽明白,六坤自然更是明白得不行。

“還是讓警隊刑偵組的牛大夫上去查看一下司令的遺體吧,或者有些可靠的發現。”

“好。我們一起去。”聽他這麼一提,劉廳長霸氣地一揮手,率先站起身來往樓上走。

我扯住六坤的衣角,意思是問他我要不要跟上去。

他用手指搖了搖,還用嘴形比劃了一下。

“別讓他們注意到你,我上去看看就回來。”

我無奈,隻能傻傻地站在原地,回過頭發現白越也沒跟上去。

“你不好奇?”我問。

白越懶懶地翻個白眼:“死人有什麼好看的,昨夜就見識過了,連他身上的床單都是我給蓋上的,其他人被嚇得魂都沒了,一幫子沒用的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