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下肚,在聽到尹兼墨說慕靖西要跟著佟念安去法國的時候,於慶終於失態了。他一口酒噴得老遠,直接站了起來:“你說什麼?他要跟那個女人去法國?!”
尹兼墨點頭表示肯定。
慕靖西則靠在沙發上目光深邃,一言不發。
於慶放下了酒杯坐在尹兼墨的邊上,用手肘撞了撞他說:“有沒有搞錯啊?你不是去勸他的嗎?怎麼人都要給你勸到法國去了?”
尹兼墨白了他一眼,說:“這話怎麼說的?我有這樣大的本事把他勸去法國嗎?那我勸說你去法國你去不去?”
於慶吃了癟,轉念一想,好像是不太可能。
慕靖西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起了身說:“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哎,靖西!”於慶跟著他站起來,“你不會來真的吧?”
慕靖西笑著說:“真的。”
太肯定了,肯定得叫於慶有些頭皮發麻,他原本還想再說什麼,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嘴巴張了張便什麼都沒說出來。尹兼墨拍拍他的肩膀說:“今晚就散了吧,反正我和靖西都不喝酒,就你一個人喝也沒什麼意思,我看以後還是別來酒吧了,找個地方三個人都能玩的。”話至一半,尹兼墨的聲音輕了下去。
下次是什麼時候,他們誰也不知道了。
三人從酒吧裏出來,外麵的空氣瞬間清新很多,慕靖西頷首深深吸了口氣,轉身才要與他們二人告別,忽而前頭傳來警笛聲。他本能地回頭看了一眼,一連四兩警車呼嘯著在麵前經過,慕靖西的眉頭不覺蹙起。
尹兼墨往前走了幾步,皺眉說:“出動這麼多警力,發生了什麼大事?”
於慶不以為然地說:“你那麼關心幹什麼?又不是去你家的。”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尹兼墨斜睨了他一眼,他哈哈笑起來:“開個玩笑而已,幹嘛那麼認真?”
慕靖西又站著看了會兒,這才轉身上車。作別了尹兼墨與於慶,他卻沒有徑直回公寓,而是去了醫院。
莫老爺子仍然處在昏迷當中,慕靖西進去的時候裏麵一個人都沒有,他拉過椅子坐在病床邊。原本有很多話想說想問,可真的往這裏一坐,他卻什麼都不想說了。
“三哥!”慕靖北站在門口像是發現了新大陸,看清楚真的是他忙衝進來,“你怎麼來了?一個人?”他不甘心地四處看了看,確定佟念安真的沒來。
慕靖西點了頭:“二姐呢?”
“回家了,我讓她去休息,守了老爺子好幾天了,誰能吃得消?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來了?”
“我來跟老爺子告別。”
“告別?告什麼別?”
“小北,我打算去法國。”
“什麼?”慕靖北驚叫著變了臉色,他立馬意識到了什麼,冷著臉說,“是不是佟念安想出來的主意?她真是本事了,能把你騙去法國!三哥我告訴你,那個女人她一定不懷好意!你的家在這裏,你去那裏幹什麼?”
“家”這一字刺得慕靖西的神經有些痛,他微微皺眉,片刻,才說:“和她無關,我自己要走。”他又看了莫老爺子一眼,起身出了病房。
慕靖北忙追出去,長廊上的人有點多,他忍著沒照他理論,一直到了病房樓下,他這才拉住慕靖西的手臂說:“雖然我不知道這段時間你和大哥出了什麼問題,但是我知道這些一定都能過去的,宇森還是你的,你為什麼要走?”
過不去,這一切都過不去了。
慕靖西在心裏悲哀的想。
他吐了口氣,拂開慕靖北的手說:“以後好好照顧老爺子,別老惹他生氣。”
“三哥……”
慕靖北才開了口,遠遠地看見有救護車徑直開進來,後麵竟還跟著警車。他不免收住了步子,慕靖西也奇怪地看去,慕靖北開口說:“估計又是哪裏出了車禍了。”他才說著,忽然眼睛一亮,“咦,那不是大哥嗎?他不是說今晚不來醫院了嗎?”
慕靖西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轉身就走。
“三哥,別走啊,你和大哥……”
“放手!”慕靖西的聲音冰冷,慕靖北吃驚地一鬆手便見他大步離開。慕靖北歎了口氣,回頭見沒見到已經近了,他見了他便問:“剛才你和誰說話呢?”
慕靖北老實地答:“剛才三哥來過了。”
慕靖東聞言,目光朝慕靖西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倒是也沒有說話。而慕靖北卻突然高興起來,他錯把慕靖東的這種沉默當成了他們兄弟之間惡劣關係緩和的誘因,忙歡天喜地跟著他去了老爺子的病房。
佟念安將地上的碎片收拾完,才要回房,慕靖西卻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