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手下一頓,轉頭看小橘,見她麵色緋紅,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心裏暗暗叫苦,那蕭大人怎麼看都是金屋藏嬌,隻是白日裏冒雨三番四次地出去尋找,倒也看得出是真心疼她,可是如此遮遮掩掩不讓出門卻又透著股古怪勁。
仔細思量了一會,笑道:“也不是全部男人都那樣的,有些還是很專情,就說幾年前就有件轟動全京城的事兒,有一個書生考了狀元了,見過他的都說是仙人般的人物,宰相見他學識如此出眾,就想要他做乘龍快婿。”
小橘探出了頭,道:“那後來呢?”
金鈴放下水勺,走近了些,小橘示意她坐在凳子上,她也沒推辭:“那狀元當然是拒絕啦,說家中已有妻兒,不可再娶。”
小橘好奇道:“那宰相同意了嗎?”
“宰相稱男子三妻四妾又何妨,進宮去求皇上下聖旨,皇帝早已聽聞了此事,兩邊都不好得罪,於是派人把狀元請到宮中打算說道說道,過了許久,太監回了宮,說狀元傷了腿敷了藥才能進宮,要晚些才能來。”
小橘驚訝出聲:“啊,他受傷了?”
金鈴撲哧一聲笑出來,捂著嘴說道:“小姐猜他為何會受傷?”
小橘搖頭說道:“猜不出來。”
“皇上當時也問為何會受傷,小太監支支吾吾說,到了狀元爺的家門口,就瞧見有一大群人圍著,進去一看居然是狀元爺在自家的門口跪搓衣板呢,小太監嚇得不行,趕緊去扶,狀元爺卻不肯起身,說要夫人同意才行,小太監就問這是咋回事啊?狀元爺也不開口,邊上人說狀元爺在家偷看春宮圖,被夫人給抓到了。”
小橘笑了出來:“跪搓衣板我知道,春宮圖是什麼?”
金鈴咳了一聲:“就是畫冊,上麵全部是畫。”見小橘並沒異色,繼續道:“皇上聽完後哭笑不得,問宰相還要不要這樣的女婿,宰相麵上一陣青一陣白,擺了擺手說算了。”
小橘聽得眼睛晶亮,問:“那後來呢?”
“後來就沒了啊。因為跪在家門口,路上行人來來往往的都見著了,一時間這事情可傳遍了京城大街小巷,有些人笑話狀元爺懼內,可是有更多的人說那是狀元爺疼媳婦。”
小橘感歎了一句:“要是蕭大哥也那樣就好了。”
金鈴瞧了她一眼,笑道:“大人也疼小姐您呢,您今日還沒回來之前,大人就急急匆匆地趕來,見您不在又出去尋找,來來回回都三四次了,那時候雨可大著呢,他就那麼淋著,奴婢都怕他生病。”
小橘不安道:“我也不知道他會出來找,我以為他要娶別人當媳婦,我生氣就逃出來了。”
金鈴雖然猜到兩人肯定出了事,倒不想是這原因,心中一凜,輕聲問:“那大人他如何說?”
小橘有點害羞:“蕭大哥他說不會娶那樓小姐的。”
金鈴心想這可真如老話說得那樣,床頭打架床尾和,見小橘看過來,吃吃地笑道:“小姐日後再生個娃娃,準能拴住大人的心。”
“那什麼時候才能生?”
金鈴腦子裏閃過今日拆下來的床單被單,不自然道:“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如果這個月小姐葵水沒來,興許就已經有了。”
“那來了呢?”
金鈴臉紅:“那還要和大人多睡幾次才行。”
小橘愣了愣,臉色有點發白,接著躲進了被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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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橘在軍舍整日閉門不出,如今換了個地方,沒有了蘇培找上門,倒覺得更自在些,每日關在房裏繡繡花,發發呆,或是算算蕭衍回來日子。
過了十幾日,小橘的葵水如期而至,金鈴見她麵色蒼白,失魂落魄,心疼地安慰道:“小姐年紀還小,有的是機會,不必著急。”殊不知,她家小姐是心裏害怕才會如此。
又過了幾日,子時剛過,外麵飄了鵝毛大雪,小橘躺在被窩裏醒來,她一到冬天就四肢冰冷,今夜下了第一場雪氣溫驟降她被凍醒了,一邊把身子縮著擠到被窩的一側,一邊拿腳盡量的貼著被子,剛要迷迷糊糊地睡回去,就聽到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小橘一下被驚醒,騰坐起來,披了衣服急急忙忙地下了床,門外漫天的飛雪撲麵而來,小橘展了笑容,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去,顫著手撥開門閂,還未來得及開門,就聽見季何幹涸地聲音:“金鈴,小姐起了沒,大人他受傷了,我來接小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