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騰地站起來,狠狠地掃了王董事一眼。
“誰說她是閑雜人等,我現在向各位正式介紹,這是我夫人--李萃寒。”
會議室裏沉寂三秒後一片嘩然。董事們麵麵相覷,議論紛紛。一向和樸家交好的張董事不解地問:“樸老夫人,有天什麼時候結得婚?樸家辦喜事,怎麼都沒有事先通知我們?”
“這……”樸老夫人尷尬地無言以對。淑芳臨終之前隻匆匆告訴她給有天娶了一房媳婦。對這位孫媳的身世背景老太太是一概不知,再加上她本身就嫌惡有天,厭屋及烏,更沒有興趣去了解萃寒的一切。
“我和萃寒是在美國結的婚,”有天代老太太回答,“因為結婚第二天我媽就去世了,我急著趕回來報喪,把萃寒留在美國,也沒有來得及對外宣布婚訊。”
回想起當初,他對萃寒拋下一句“我會來接你。”就匆匆離去,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留給萃寒的是漫長的等待和無盡的期盼。他心中的愧疚在泛濫,側過臉,歉然地凝視著身畔的萃寒。
兩人眼神相彙,萃寒一眼就讀懂了他的心事,外敵在前,她不好多說什麼,輕輕一語帶過:“我沒關係,現在不是說我們兩個人事的時候!”
這是在暗示他,兩人兒女恩怨是小,一致對敵才是大事。她這樣善解人意,這樣冷靜沉穩讓有天在歉疚之餘,對她更多了一份敬重。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溫柔地攬住了她的肩,向著眾人,朗聲說:“現在大家知道她是誰了。請以後稱呼她樸太太或者--社長夫人!”
說完,他緊緊盯著王董事。一向不把有天放在眼裏的王董事,竟被他的淩厲的眼神給震懾,不自然地別開眼睛。
“社長夫人不是有話要說嗎?”年董事再度開口,緩解了尷尬的氣氛。
“我代樸社長回答剛才各位董事的問題……”
“等一下!”邱董事打斷她,“既然是芮瑪的公事,就請樸社長親自交代,不勞樸太太代勞!”
“就是。女人嘛,隻配在家持家帶孩子。這樣的大場合哪輪到你們拋頭露麵。”王董事嘀咕了一句。
“女人隻配在家持家帶孩子?”萃寒重複了一遍王董事的話,眼光轉向了他,“我知道貴國是一個保守的國家。但料想社會文明不會倒退到如此地步,‘女人隻配在家持家帶孩子’這應該隻是王董事個人的看法吧!”
“呃……”王董事猝不及防,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看著他的臉迅速漲成豬肝色,有天覺得大快人心。萃寒詞鋒之犀利,他多次領教,就連自以為伶牙俐齒的他也是難以招架,有勇無謀的王董事敢在萃寒麵前逞口舌之利,真是自取其辱。
有天嘴角輕扯出好看的弧度,若有若無的笑意落在王董事的眼裏,更引得他怒火中燒,他遷怒有天,衝著他低吼了一句:
“樸有天,這是芮瑪的董事會,不是兒戲。你是一社之長,出了事情就要承擔責任。不要拿你老婆做擋箭牌,來糊弄我們這些董事。”
“我當然知道這是芮瑪的董事會,不是兒戲。”有天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更沒有想過拿我太太做擋箭牌。萃寒不過是代我回答幾個問題而已。大家都知道,在我們樸家向來都是女人比男人強。我奶奶如此,我媽如此,我太太也是如此。”
他輕描淡寫幾句,既一本正經,又似耍賴,倒叫人一時間無法駁回。
“你--”平素狂妄自大的王董事,一連被兩個後生小輩奚落得說不出話來,頓時覺得太掉麵子。他正欲拂袖而去,樸老夫人及時叫住了他。
“王董事,芮瑪的董事會怎麼可以少了你呢!”她一語雙關。王董事暴怒浮躁,有失身份;有天心平氣和,進退有度,初次交手,有天小勝!頭一回,老太太對這個孫子另眼相看,“有什麼話,大家坐下來好好說。”
樸老太太端出董事長的身份,王董事隻得強壓怒火,依言坐下。邱董事當然不甘心讓樸家占上風,他城府頗深,含笑說:“有天,董事長和肖社長都是非常有經驗的經營者,尊夫人這樣年輕,恐怕……”
“邱董事是在質疑我的經驗嗎?”萃寒澄水雙眸散發著眩人的光芒,如玉的臉龐雲淡風輕,“我從十七歲起,以工讀生的身份為威森工作。八年時間裏,從最基本的文職做起,一直升到執行總監一職,負責整個歐洲市場的開發和運作。我在威森所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項決策。即使是我父親生前也沒有任何的懷疑和異議。不知道以我這樣的資曆,今天有沒有資格坐在這裏和各位對話?”
眾位董事不知道眼前的年紀輕輕的社長夫人居然有這樣的驚人的身世背景,大家麵麵相覷,呆呆地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連閱曆豐富的樸老夫人也覺得眼花繚亂,望著這位端莊嫻雅,風姿嫣然的孫媳,她問站在身邊的李正:“社長夫人的父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