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過錯抑是錯過 對峙(1 / 2)

車子駛進樸家大院。停下車,樸有天俯身鬆開了萃寒身上的安全帶。鬆綁了的萃寒,挪了挪身體,夢中低囈:“浩然!”

“浩然”?這個名字一竄入耳中,有天俊臉頓時一沉,胸口像是被人搗了一拳,又悶又痛。原來在睡夢中她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是他!

萃寒緩緩啟開雙眼,眼光朦朦朧朧地掃過他的臉龐。酒意熏然中,她沒有認出眼前的人是誰?而是低低模糊地問道:“這是去哪兒?”

“回家!”有天冷硬地拋出兩個字。

“我不要回去。那裏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德裏莊園……”聲音愈來愈低,她倦意闌珊地合上眼,沉沉睡去之前,又如同耳語般地低嚀了一句,“摩爾太太,我知道錯了!”

有天的心“砰”地一跳,若是在清醒的時候,以她那種驕傲的個性,是絕不會認錯的。醉酒時,人就變得脆弱,就容易吐露心聲。他忍不住側眼打量萃寒。窗外的月色斜斜地打在她臉上,愈發顯得蒼白淒冷。雙眉微蹙,羽睫低闔,眉間似乎鎖著無盡的輕愁薄怨。

有天的心底徒然變得柔軟。歐文說的不錯 “再怎麼上天入地,也隻是個女人”。現在,醉倒在眼前的就是一個女人,柔弱無依,楚楚可憐,何必和一個女人計較呢?他心裏劃過一聲輕歎,手指輕掠過她的臉頰,把她額前的一縷劉海撩到耳後,搖下車椅放平,細心地把她胸前的敞開的外套攏了攏。回頭,他戴上耳機,一邊聽音樂,一邊等她醒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萃寒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越入眼簾的是一個男人味十足的寬肩,視線上移,看到的是有天那完美無缺的側顏。她勉強支起身子,微微顰眉,記憶還定格在醉酒前:當時陪在身邊的是鄭浩然,怎麼一覺醒來,就換做了樸有天了?

從後視鏡裏看到萃寒起身,有天摘下耳機,回頭問:“醒了?”

那溫柔磁性的詢問絲毫沒有打動萃寒,她口氣裏不拽一點溫度:“為什麼是你?”

有天黑眸倏地一沉。“為什麼是你?”這句話問得可真有氣勢!作為一個已婚女人和別的男人在酒吧買醉,還敢這麼理直氣壯?他這個合法丈夫把醉酒的她從別的男人身邊接回家難道還有錯了?

像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心口發悶泛酸,他冷冷一笑:“因為是我,覺得失望了?你期待是誰呢?”

若是換在平時,萃寒一定反唇相譏。但是醉酒後,她胸口惡悶難受,頭也昏昏沉沉,實在沒有力氣和他“開戰”。反正,今天他送給了她一個畢生難忘的生日,欠她的,她一筆筆都記得清清楚楚。等著,有他和他那個小情人償還的那一天!

扯下他的外套扔還給他,萃寒返身推開車門。雙腳一沾地,一陣昏眩襲來,如果不是及時抓緊車門,真的要倒下了。有天也從另一扇門下了車。伸出手,想去扶她,卻被她肩膀一沉,閃開了。

“別碰我。我自己走。”

看她逞強,有天一語不發地跟在她身後。等進了家門,仰望著那兩米多高的樓梯,萃寒倒吸了一口涼氣。平時,走走不用一分鍾的樓梯,現在就如同一座高山橫亙在眼前。她眼角斜瞄了身邊的有天。他雙手揣兜,一臉平靜地望著她,那眼光分明是在等她開口向他求助。不能求他!萃寒咬住嘴唇,硬著頭皮,舉步上樓,才走了幾步,腳下一虛,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小心!”有天伸手接住她柔軟微燙的身子。

“別碰我!”她試圖脫離他的懷抱。

“你醉了,上不了樓的。”

“不用你操心!”

“別逞強了……”

萃寒有種被揭穿的惱羞成怒。她挑起眉梢,神色之間猶如罩上一層寒霜。

“放手!我說了,不許碰我!”

她從小習慣對人發號施令,那種不怒自威的女王氣勢壓倒了有天。有天悻悻鬆開了手,不識好歹的女人,隨她去!

靠著樓梯扶手,萃寒微微喘息。其實,有天說的沒錯。今晚,憑她自己是決計上不了樓的。她自己弄不明白現在是在和他慪氣呢?還是在和自己過不去!隻覺心口似被火燒,又似被水澆,又冷又熱的兩股浪潮在翻滾。瞪著他,梗在心底許久的話冷冰冰地她缺乏血色的嘴唇溢出:“我走了很遠的路,放棄了很多,才來到你的身邊。為什麼你不懂得珍惜?你會後悔,等到我要離開的那一天,你一定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