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火燒女屍(2 / 2)

伴隨著木釘釘入棺材板的咚咚聲,胡顏的身體開始痙攣,意識漸漸被痛苦所取代。她的喉嚨裏發出嘶嘶地嗚咽聲,被捶打木釘的聲音敲得粉碎。最終,她再一次陷入昏迷。

曲南一見女屍並沒有凶悍到破棺而出,悄然鬆了一口氣,然後抖了抖衣袖,示意李大壯點火燒女屍。

族長上前兩步,邀請曲南一去家裏喝杯蜂蜜水,談談青苗村的事兒,曲南一怕出差頭,不想離開此地。族長便邀他去不遠處的草亭子裏坐坐。曲南一點頭應允。

李大壯將柴火都擺在了棺材周圍後,這才想起,還要送河神入河,於是轉身又去忙那件事了。

大鱘鯊太大,用手推其入河,顯然行不通。大壯一狠心,組織有船的漁夫一起用繩索套住大鱘鯊的頭,然後合力將其拖入河水深處,點上香,認真叩拜之後,再放開繩索,任其隨波逐流。

岸上的村民們一怕河神怪罪,二怕女屍找上門來,匆匆地磕了幾個頭後,都躲回家裏去了。

李大壯這邊忙著送河神,村裏有那三隻手的小偷也沒閑著。狗剩趁亂,仗著狗膽,摸到薄棺旁,幾下撬起棺釘,將棺材蓋推開約有半尺的縫隙。他怕被人發現,借著棺材的遮擋,蹲在了棺材的一側,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探進棺材裏,去摸胡顏的銀麵具。

抓出銀麵具後,他興奮異常,將其拿在手中蹭了蹭,送到嘴邊就要咬,可一想到這麼好的麵具上如果有個牙印,興許就不那麼值錢了,此事隻能作罷。

撈出銀麵具後,他又惦記起胡顏的那身紅色衣裙。嚇人是嚇人了點兒,卻怪好看的。他尋思著,等他把那身好看的衣裙洗上兩遍,送給二虎媳婦,沒準兒二虎媳婦還能讓他睡上兩回。一想到二虎媳婦那圓鼓鼓的奶子,他就啥都不怕!

狗剩不敢明目張膽地趴到薄棺上去扒胡顏的衣服,伸手扯了幾下那外衣,卻去論如何也扯不下來。手指碰到胡顏柔軟的腰身,他嚇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可不知怎地,他腦中總會出現一個身穿紅衣的豔麗女子,輕輕柔柔地走到他的麵前,扭身身子脫下衣裙,然後衝著他伸出白玉般的手臂,請他幫忙解開肚兜。

狗剩的心髒開始使勁兒地蹦躂。他不停地吞咽著口水,呼吸也越發沉重。他低低地咒罵一聲:“幹她娘地!”一個高從地上蹦起來,探頭就往棺材裏鑽。

狗剩的上半身已經探進棺材裏,屁股卻在外麵撅著。也不知他看到了什麼,身子竟然一震,然後哆嗦著想要向後退去。

不想,身子竟然一軟,再也動彈不得。

胡顏赤足邁出棺材,踩在了地上,隨手一掀,將狗剩送進了棺材。她扣上棺材蓋,將狗剩和銀麵具一同留在了裏麵。

胡顏的整個動作行雲流水,透著無法形容的優雅和冷漠。

她捂著腹部,環視一周,恰好看見大鱘鯊被高大壯等人強拉進河裏。她一驚,身形一動,似要奔過去救下大鱘鯊,然而,她最終隻能默默望著它,低低地喚著它的名:“阿尋……”有時候,人最無能為力的,便是“為時晚矣”。

她已經記不得,阿尋曾陪伴她多少個日夜,共同虛度了幾度年華。

胡顏垂下眼瞼,擋住滿腹心事。

眼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形成一層淡淡的光暈。她原本就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在光暈裏,竟美得不真實。

胡顏並非令人驚豔的美女,但她的五官卻十分耐看。無論是淡的眉,還是清冷的眼,或是挺翹的鼻,以及蒼白的唇,都顯出了幾分與眾不同的別致,堪稱冰肌玉骨。都說君子如蘭,芝蘭玉樹,這些詞兒用來形容胡顏,絕不為過。她整個人就像好似無暇美玉雕琢而成,氣韻天成。然,正因如此,偏偏缺少了一絲人氣。她不說不笑的時候,有著謫仙般俯視眾生的氣場。

胡顏脫下紅色外衣,將其撕扯成兩半,纏在腳上,向前試走了兩步後,回頭目望向不遠處的草亭。

草亭裏,曲南一麵朝廣闊無垠的河水,半眯著眼睛,怡然自得地抿著蜂蜜水。突然之間,他眉頭微皺,轉臉向棺材所停放的方向望去。綠意蔥蔥中,孤零零地停放著一副薄棺,並無人在那逗留。有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水波輕輕蕩漾著水氣撲麵而來,原本應該倍覺舒爽,卻莫名地覺得脊椎發涼。

曲南一站起身,準備去那薄棺旁看看,卻見高大壯一把點燃了薄棺,火光衝天而起。

曲南一眺望著火光,眸光明明滅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