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爺麵上蒙著白布,憐惜地看著榻上人兒,輕歎一聲,喃喃道:“小優,已經三天了,快醒來吧!白爺想念你的笑容了,還有你的聲音。快醒來吧!”說到後來,白爺忍不住哽咽起來。
事情是從五天前起的,那日,白爺與優路經一條小村,見村裏行人稀少,且都蒙著白布,似有什麼疾病蔓延。問明情況後,得知村中自十天前開始有人感染不明疾病死去,患者均會呼吸困難、發冷、昏迷不醒,而染病的第五天,就會死亡。
白爺雖不是大夫,但為人行俠仗義,樂於助人,且略懂醫術,便決定待在村中與村中大夫研製藥物。而優便為村人帶來歡樂,雖隻是一時的快樂,但總比什麼都不做好。
然而,自三天前,優感到呼吸困難,在與小孩玩時突然昏迷,然後,被確認染病。
“白爺,官府的人來了,他們要封村。”一名黝黑青年推開門,沉重地道:“他們,沒有帶大夫來。”
白爺收拾心情,看了優一眼,便與青年離開。那青年是村長之子,名杜雄,略懂醫術。看著村口爭執的村民與官兵,白爺隻能輕歎一聲,官府封村,表明已放棄村子,估計疫情再不受控製,大概,會燒村。
“白爺,你和優姑娘都不是村民,我想,你們可以連夜逃去,我們已經帶給你們太多麻煩。”杜雄說。
白爺輕輕搖頭,道:“小優已染病,不能把疫病帶出去。何況,我一個老頭子,總不能背著一個年輕女子離開吧!”
“白爺。”杜雄目露悲戚,道:“你大可獨自離開。”
“你在開玩笑吧!”白爺笑嗬嗬地反問:“難道我是這樣的人嗎?拋下小優,獨善其身?”
“不。”
“我去找文大夫。”白爺拍拍杜雄的肩頭,“別失去希望。”
杜雄看著遠去的背影,強自打起精神。
要是就此放棄,何來談來日?
白爺來到藥味濃鬱的房舍,身穿灰衣的瘦削老人在眾多藥罐前搗鼓,一見白爺前來,便道:“白爺,你來啦!”
“文大夫,藥如何?”白爺瞧著擺在桌上各式各樣的草藥。
文大夫苦笑,“現在隻能不停地嚐試了,運氣好的話,就能誤打誤撞的找出治療的藥了。”
白爺沉默不語,憔悴的神情教人哀慟,似乎,沒辦法了。
“文大夫!”一個男孩跑了過來,神情興奮,他道:“文大夫!有個哥哥說他有辦法治好病!”
白爺和文大夫均是一愣,男孩回頭大喊:“哥哥,快點!”一名衣著光鮮的年輕人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他滿麵通紅,跑起來不快,且一瘸一拐,似有腳患。
“我……我得休息一會!就一會!”年輕人止步,喘著粗氣。
白爺見此人白白淨淨,長得還算俊俏,可小小年紀就跑不了幾步,身子骨倒也挺虛,看不出醫術了得。白爺來到他邊上,客氣道:“小兄弟,你真有辦法治病?”
年輕人瞧了他一眼,道:“老爺爺,你年紀也不輕,就不要積勞了。”
白爺心中一頓,這小兄弟隻瞧了他一眼,就知他勞累,實有本事。白爺雖憔悴,但一般人估計隻當他年歲大,實看不出他為了照顧優而費盡心機,心中摸量這小夥子來曆。
“我有治病的方子,可惜不夠藥材。”年輕人神情悲愴的說:“這種病我曾在邊境見過,當時死了五十來人,我不想再見到有人死去。”
白爺和文大夫一聽,也覺悲涼。
想想那些死去的村民,想想躺在床榻的人們,想想那些日夜擔憂的父母,想想,那個昏迷不醒的可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