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沫,“……曾鬱,你不要胡鬧了好不好。”
她一直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愛孫雲溪愛了這麼多年,又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說不愛?
曾鬱盯著黎沫的眼,“我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認真。你又怎麼能認為我是在胡鬧?”
“那你們肚子裏的孩子呢?你也準備不要了?”黎沫雖然恨孫雲溪,但這不代表她會喪心病狂到希望他們的孩子死。
她從小就生活在不幸福的家庭,更加不能接受未婚先孕,還不準備結婚這種事。
說來說去,孩子是無辜的。
曾鬱緩緩的聲息一口氣,沉聲道,“是……”
“啪——”
猝不及防的,黎沫甩了曾鬱一巴掌。
她的眼睛紅了,情緒也變得失控。黎沫瞪著曾鬱,厲聲道,“你真的瘋了。”
“是,我是瘋了。”曾鬱用指尖擦拭唇角,口腔裏漫溢的血液讓他的胸腔都感到苦澀。
他有些自嘲的輕笑道,“我也想讓自己正常一點。可是怎麼辦,我沒辦法做到。”
“……”,黎沫緊緊的咬住嘴唇。
那一刹那,她竟然感受到了和曾鬱一樣的,心痛的滋味。
可是,她不明白。
他愛了孫雲溪將近十年的時間,又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他們都已經親密到那種份上,連孩子都有了。又怎麼可能這樣就分手了?
這樣,隻會讓她覺得他們之間的感情真的很隨便。
曾鬱輕輕的把黎沫的長發撥至耳後。
他的動作堪稱溫柔,但是嗓音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你可能覺得我渣,不負責任。但是這些,都是我的事。別人要謾罵我,說我始亂終棄,那也是我應得的,我扛。這是我和溪兒的孩子,我會尊重溪兒的意見。這個孩子如果她想留,就留。如果不想留,我會陪著她,一塊打掉。”
他的嗓音溫柔的,讓人沒辦法把殘忍這個詞加諸在他的身上。
黎沫的全身,不可自已的輕輕顫抖著。
她想要推開他,他卻握緊她的手腕,像是害怕她從他眼前消失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她甚至連一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口。
黎沫不想麵對此刻溫柔又瘋狂的曾鬱。她把臉瞥向一邊,試圖讓自己冷漠。可是,開口的聲音卻帶著一絲細微的哭腔,“你搞糟別人的生活,真的很有意思嗎?”
“別人的生活,我並不是很有興趣。但如果是你的,我想,我必須踏足。”
病房的門外,一個穿著鮮豔的女人踩著高跟鞋,倚站在門框邊。
孫雲溪聽著病房裏的每一句話。她顫抖著雙手把眼前的一幕抓拍下來。
她本應該衝進去,直接賞黎沫幾個耳光的。但是,她的理智告訴她,就算她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曾鬱也會義無反顧的保護她。
她深愛了十幾年,悉心圈占在視線所及的男人,終於還是義無反顧的離開了她。
孫雲溪已經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大概是哀莫大於心死。讓她心口的疼痛遠不及對黎沫的嫉恨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