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樓外樓(2 / 2)

看到公子發了火,兩旁還坐著的五、六個人頓時一躍而起,齊刷刷地低頭站在下首,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今天來的隻是樓外樓在附近幾省的管事,所以來人不多。

“我不服!”跪在地下之人大聲叫道,“不過是殺一女子,且酬金可觀,為何我就接不得,還要陪上了性命!”

“哦,不服?嗬嗬嗬,燕山你就給範老板分析分析吧?”聶晏不屑一顧,回到了椅子上,繼續斜靠著綠衣美女,擺弄著自己白晰的雙手,張嘴接過美女剝好的桔子。

“是。”聶晏邊上灰衣男子抬起頭,圍著範老板說:“哦,隻是殺一女子嗎?殺一普通的女子何須雇傭樓外樓的高手,而且酬金高達兩千兩銀子,當朝一品一年的朝俸也不過七百兩銀子。既是要殺這名女子卻說不出女人的姓名、長相和行蹤,反倒要先找出這女人平日裏跟著的幾個仆人,依靠這幾個仆人才有能找到這女子,這麼大的架子你就不覺得可疑嗎?而且雇凶之人雖衣著華貴但衣不合體,行為膽小怕事,長相猥瑣,一看便知是另有他人雇來談買賣的,這也罷了,但是他的衣料卻是上年進貢宮裏的亞倭鍛料,隻因這種衣料華而不實,一般都是番王大臣賞給得勢的奴才們用的,一個普通女子何須勞動番王大臣?這麼多的疑點你就不自知嗎?而且據我所知,久未露麵江湖獨行殺手冷峰也接到了命令,要殺的好象也是個女的,能請到冷峰的絕非常人。我樓外樓雖從不過問每單生意的原因和雇主,不是因為隻認銀兩,而是可以從要做的生意裏麵探出原因和雇主,該不該接能不能接,才能做到心裏有數。這下你心服口服了吧!”

燕山頓了頓,剽了一眼跪著的老範,繼續說:“這些都不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隻要我們樓外樓接了的生意就從不失言,決不失手。可是那女子身份不明,動機無法猜透,茂然出手殺了她,搞不好替人背禍引火上身;若是不出手,那樓外樓名聲受損,或會遭人報複,這潭水太渾了,怎麼做都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都不是人,搞不好這還是別人設計的套,等著樓外樓往裏鑽呢?”

範老板聽到這裏心下冒汗,瑟縮一團,抖著嘴哆嗦:“東家,下屬蠢笨,做事不仔細,惹出了亂子,我錯了,求東家看在我蠢笨無知,是受了別人的騙,才著了別人道,放我一馬吧!”

“你若是蠢我還可以饒你一命,你若是貪必會對我不忠,對我不忠必會壞我大事,一石激起千層浪,搞不好會壞了我的樓外樓,這樣的人我如何留你!”聶晏口氣灼灼,麵露殺機。站起身來,踱到老範身邊。他仔細地打量著這個瑟瑟發抖的男人,似乎正在考慮如何處置他。

就在這時,剛剛還在流著虛汗的男人突然暴起,掌中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蓮花刃,向著聶晏脖子抹去。

“公子小心!”

“大當家的”

驚呼陣陣,隻見聶晏向後倒去,一個下腰動作閃開了利刃,一隻手趁著下腰之時,反手拿過桌上的杯蓋,啪地一聲,嗑成兩半,起身劃向老範。一道血線飛濺而出,緊接著聶晏飛起一腳將老範踢翻在地,剛才還站在一旁的燕山早已趕到兩人之間,手起刀落,從此世上再沒有老範其人。

門外守門的兩名大漢任憑屋內怎樣動靜,始終一動未動,此時他們受到燕山的招喚,將屋內處理得幹幹淨淨,就好象一切沒有發生。聶晏又回到了綠衣美女的懷裏,玩世不恭地吃著喂給他的水果。

燕山低聲問到:“公子,那筆生意怎麼辦?”

聶晏頭也未抬,眯著眼睛躺著,讓美女幫他揉著太陽穴,自己的一雙手在美女的身上遊走,絲毫不避諱身邊的人。

“怎麼辦,哼,我就賭一把,賭老範接的和冷峰接的是同一趟,燕山,你親自去處理一下,讓他們明白我們樓外樓向來不插手別人生意,獨來獨往慣了,不喜歡聯手幹活。這趟活該讓誰接,他們自己衡量。我就跟他們賭一把,若真是隱秘的事,他們一定更看中冷峰,哼,事成之後沒準又會請我們樓外樓做了冷峰,殺人滅口。”

周遭眾人一聽,莫不暗暗思量,不可否認聶晏公子心思慎密。這些年來,樓外樓一幹人等看著聶晏一手打造了樓外樓的輝煌,他花樣繁多、獨出心裁,手段高明讓人刮目相看,但他同時也是聰明絕頂、桀傲不遜,出手狠辣、冷漠絕情,很難想象他還不到二十歲,但若不是這樣一人,又怎能打造出樓外樓,又怎能將聶寶號推到可以同北方謝家齊名的位置。有時他們甚至在想,這不是一個人,定是一個邪魅的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