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荒漠更讓生畏,眾人在向導的指引下,來到一座荒廢的城池中,找了間象樣點的房子,生火休息。直到此時,朱翦才鬆了一口氣,整個人軟軟地靠在了洛寒肩上。
天空上再次騰起一朵綠色的煙火,不知道這些信號倒底是誰發出,又有什麼含意。
“朱姑娘,今天你救了我兩次,謝謝你。”謝炎兒走到朱翦麵前,誠懇地向她道謝。
朱翦什麼也沒說,衝她笑了笑。她不想說太多的話,以防被聶晏認出。
她想起在憐花小築裏,聶夫人逼她向謝炎兒行禮,可是謝炎兒卻幫她打破了尷尬的局麵,那天她也這樣從心裏感激謝炎兒,希望有機會能報答她。朱翦心想,今天的事就算是報答你吧,從往後我與你們再無瓜葛。
想到這裏,她還是忍不住看了聶晏一眼,她很奇怪,聶晏與謝炎兒兩人怎麼一點也不親密,倒是看楊少棠與謝炎兒,這兩個人好象才是有點什麼。
聶晏閉著眼睛靠在牆上,忽然,好象想起了什麼一樣,猛地睜開眼睛,坐直了身體,把手伸到懷裏,摸了一陣方才放下心來。
聶晏的舉動嚇了良千一大跳,他嘲諷地說:“怎麼,我還以為你被蠍子咬了呢。”
聶晏哼了一聲,沒理他,從懷裏掏出一塊白布,緩緩打開,白布裏麵包著一個小瓷瓶。聶晏把小瓷瓶握在手裏,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轉而又漸漸淡了下去。他起身向門外走去。
朱翦認識這塊白布,就是她走的那日係在樹上的那塊,上麵還有用紫藤的名字提的詞。那小瓷瓶正是她送給聶晏的那個裝藥的瓷瓶。
看著聶晏的表情,她難過地閉上眼睛,心裏突突地跳著,生怕梅錢他們看到了小瓶。
還好,屋裏光線不算好,大家都累了,沒有人注意到聶晏的舉動。
月光下,小瓷瓶發出幽幽的瑩光,揭開瓶蓋,合香丸的香味撲鼻而來。
聶晏撫摸著瓷瓶,腦海中全是紫藤的容顏。想到這裏,他的胃裏一陣隱隱作痛。
自從那日紫藤不辭而別,他在剪風院裏哭得嘔了起來,就落下了病根。隻要想到紫藤,相思深處,胃就止不住地疼痛。他皺著眉,慢慢蹲了下來。
“什麼東西這麼香。”身後傳來嫵媚夫人的聲音。
“沒什麼。”聶晏不動聲色地把它揣回了懷裏,掙紮著站了起來。
“聶公子,是什麼呀,可以給我看看嗎?”
“不可以。”聶晏地看著夫人:“我怕你下毒!”
“哼,不看就算了,不過我的鼻子很好,那東西裏麵定有隻有我南穀才配得到的草藥!”
聶晏聽到嫵媚這麼說,急切地打聽是些什麼藥,希望能從藥材入手,查出配藥的人。
“比如裏麵一定有金線花,這種花南河穀很多,但是全都生長在大峽穀的最下層,氣候最濕熱的地方,這種花本身無毒,但南河穀有一種毒蛙卻很喜歡把自己的毒液噴在這種花上,所以要摘到未沾毒液的花很難,每年的產量很少。”
“這麼金貴的東西,那麼采摘和收購的人一定都相對固定,應該可以查到哪些人來收購過吧!”
“五年前有人來大肆收購過一批,而且連續兩年都被這人全部購走,一朵也沒有外流,聶少想知道是誰嗎?”夫人眼波流動地看著聶晏,故意吊起他的胃口。
“聽夫人的口氣好象和那人很熟!”聶晏心跳不已,擠出個笑容,笑眯眯地看著嫵媚。
“唉,楊少棠真是個呆子,太無趣了,這幾天我悶壞了,不如聶少多陪陪我……”夫人眯著眼睛,臉色緋紅地滑進聶晏懷裏。
“嗬嗬,這麼大的手筆,南河穀知道的人一定很多吧,謝謝夫人指點!”聶晏雖然很想知道是誰,但卻不想被夫人這麼要脅,他笑著正打算推開夫人,卻發現朱翦不知什麼時候出來了,此時她正好看見嫵媚夫人倒在他的懷中。
屋裏很悶,看著聶晏出去,卻遲遲未歸,朱翦還是忍不住想出去看看他。可是映入眼簾的卻是他和嫵媚夫人相擁而立。
聶晏與朱翦四目相對,朱翦說不出的後悔,暗罵自己是豬啊,吃了這多虧還上當。她悲憤地看了聶晏一眼,回頭就走。
“朱姑娘留步。”,聶晏推開夫人大聲地叫了起來,剛才朱翦的眼神清晰地落入他的眼中,他急切看著朱翦,想留下她來。
朱翦十分不願留下,可是拂袖而走更讓人生疑,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做了個笑臉看著兩人:“裏麵太悶,外麵又很冷,我還是進去得好。”
“夫人今天一定嚇壞了,先進去好好休息吧。”聶晏想盡快打發走嫵媚。
“外麵不真是有點冷呢,聶少,來日方長,記得我的提議哦。”夫人拿準了聶晏會來找她,很知趣地走了,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朱翦一眼。
“朱姑娘,剛才誤會了,我和她……”聶晏忙不跌跌地向朱翦解釋,自己心裏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會在乎朱翦的想法,很想對她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