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聶晏等人以後,杜清澤牽著朱翦的手,送她回房。朱翦甩開了他的手,他又抓過來牽在手裏,再想甩,卻被握得死死的,甩也甩不開。
兩個人默默地走了一段,杜清澤終於忍不住開口。他問朱翦怎麼認識的聶晏,是不是真如瑞雪所說,差點兒當了聶晏的小妾。
不提還好,一提起這事,就觸動了朱翦的心弦,本來她還想編個理唬弄唬弄,聽他這麼一問,連唬弄的心都沒有了。
她不悅地對杜清澤說,今天累了,想先睡一覺,說完一言不發,直奔屋裏。
杜清澤緊追其後,關了門,把朱翦摟在懷中:“人都已經放了,怎麼還在生氣。”
“你就不能不理這些事嗎?為什麼非要做黃懷玉的鷹犬呢?”朱翦掙了兩下,沒掙脫,慪氣的話脫口而出,眼中流露出的是厭惡之色。
朱翦的眼神象利刃一樣,刺痛了杜清澤的心,他突地放開了摟著朱翦的手。“我不是黃懷玉的鷹犬,我也姓黃!黃懷玉是我的二叔。”
朱翦定定地看著杜清澤,一時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杜清澤複雜地看著朱翦,對朱翦說:“二叔現在身體很不好,熬不了多久了,無論他曾經做過什麼,他也是我的親人。我不能放下他不管。在這種時候,我不可能答應你的任何要求的。”
“清澤,要不你勸說你二叔,把隊伍解散了”
“二叔最大的心願就是顛複了你們朱家,即使他不能親自做到,也要扶持個傀儡,這就是他為什麼和你三哥結盟的原因。就算是他要死了,也不會放棄這種想法,現在他就想我繼承他的衣缽,繼續與你父兄做對。”
“若是黃懷玉去世了,你是否會願意解散了這支隊伍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不許你自作主張!”
“即使他是我朱家的仇敵,但是他是你親人,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就算要做什麼,也堂堂正正,明明白白!”朱翦有點惱火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紫藤,這世上的事並不是每一件非黑即白,我不解散這支隊伍,就是與太子做對,朝廷不會放過我;就算是我有心解散了這支隊伍,我也無路可退,首先你三哥絕對不會放過我的,就是太子也要顧忌到手足之情,殺我滅口。神仙打架,百姓遭殃,無論降與不降,隻要你三哥不是明著來,太子都會有所顧忌,隻會拿我們開刀,先剪除了他的羽翼。就算是我從未與你們朱家任何人結過盟,等朝廷騰出手來,都會鏟除我們的。紫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賓莫非王臣,我們什麼也不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知道嗎?”
說這話的時候,杜清澤少有的流露出濃濃的悲傷。
“清澤,隻要你願意解散了隊伍,我就可以幫你!”朱翦拉住他的手,衝口而出:“你解散了隊伍,我就對太子說你是我師兄,是我讓你打入平隸賬下做內應,為的是兵不血刃,避免了生靈塗炭。我不會把你的身世告訴任何人的,清澤,你相信我!”
靜靜的小院內,黃懷玉大發雷霆,他砸碎了觸手可及的所有東西,捂著胸口喘息著:“去,把杜清澤給我找來!”
為黃懷玉煮茶的丫頭繡線,遲疑了一會兒,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杜清澤匆匆趕到。他看著滿地狼藉,皺了皺眉頭,又連忙走到黃懷玉身邊,輕輕拍著他背:“你們這是怎麼了,誰惹老爺不高興了!”他抬頭了聲音,厲聲問道。
“他們誰都沒惹我,就你惹我了。”黃懷玉打開他的手,怒不可遏的罵著杜清澤。
“我倒沒看出來,你長本事了,居然為了朱家那丫頭放了楊少棠。我在你眼裏還算什麼?你現在是不是還想著我趕緊死了算了,我死了你就可以解散了隊伍,徹底投靠了太子,跟朱家那丫頭雙宿雙飛了。清澤,你真以為朱翦能保得了你?告訴你,你若抓不回楊少棠,你若敢散了隊伍,我就抓了朱翦,拿她祭旗!這裏還是我的天下!”
“二叔,我沒有放走他們,我不過是……”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