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知道，此時的葉凡，腦海中不斷閃爍的，卻是他記事以來的一幕幕，哪怕他比普通孩子記事早，卻也不曾在那些塵封的畫麵中見過自己的父母。
如果這隻狐狸精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葉凡不光是明白了自己為什麼能夠看到陰魂鬼魅的原因，同時也似乎猜到了自己被生身父母遺棄的原因，半妖體，按照這狐狸精的說法，自己就是人類和妖怪結合的產物。
也就是說，一個妖怪和一個人類結合，才會生下自己。
而一個非妖非人的產物，被遺棄，似乎就沒有什麼奇怪的了。
“這麼說，我不是人？也不是妖？”葉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頹然看著自己青色的利爪，眼中全是與他年齡所不符的沉痛。
白衣女人似乎看出了葉凡的一些心事，聞言皺起了眉頭，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晃動著她那潔白無瑕的玉足道：“這就要看你是怎麼想了，換個說法也不是不可以！”
“什麼意思？”葉凡抬頭，茫然無比。
“意思就是說，你可以認為你不是人，也不是妖，但換個角度，你既是人，也是妖！”
“雖然人類和妖族一向不和，導致半妖體十分罕見，但是據我所知，這些年來，這個城市裏的鬼傀體可是暴增了許多，你說，那些被鬼驅使的人類，算是人，還是算是鬼，又或者說他們不人不鬼呢？”
白衣女人用一副看透了世間百態的口吻教訓道：“你這年齡，在人類裏才是個毛頭小子，按我們妖族的年齡算，才是幼兒期呢，就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你不覺得很累嗎？”
“我給你的建議是，跟著姐姐混，前途很愉快！”
葉凡被白衣女人那雙玉足晃的眼睛發花，不過心中卻是豁然一震，旋即擺脫了心裏的一絲傷感，道：“好吧，我就信你一次，那你說，我應該怎麼才能把這雙翅膀和爪子收起來，變回原來的樣子？”
白衣女人：“……”
葉凡鬱悶的看著兩眼朝天，玉足晃的更加歡快，卻仿佛什麼都沒聽到的白衣女人，反複擺弄了一下自己的爪子和翅膀，再三確定不是道具之後，隻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往後退了一步，做了個大揖，垂頭喪氣道：“師傅，請受徒兒一拜~！”
“這下行了吧？快點告訴我怎麼恢複原來的樣子，我要做人，不要做妖！”
“切，乖徒兒，你這拜師禮行的一點都不到位，不過算了，我們妖族也不講究這些形式，你既然拜我為師了，那我也不能虧待你了，從今天開始，你以後每天夜裏十二點到廣場中心去等我，我會教你怎樣積攢妖力，然後自由控製在人類和本體之間變換的！”白衣女人雖然嘴上不滿葉凡的簡陋拜師，但是那副神氣活現的樣子，深深出賣了她的內心。
她從床上跳下來，一邊打了個哈哈，一邊轉頭道：“哎呀，天都快亮了，我要回去補個覺，去公司上班了！”
“記住啊，今天晚上十二點，不見不散！”
“喂，等等！”葉凡眼看著這個白衣女人已經打開了窗戶，似乎要跳出去的樣子，不由一急，連聲叫道：“那啥，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怎麼才能擺脫現在這副鬼樣子呢，你不會剛剛是在騙我的吧？”
然而，葉凡的急躁，換來的卻是白衣女人更加快速的縱身一躍，以及在半空中回蕩的一聲笑語：“咯咯，你會變成這個樣子，隻是因為被我的精血激發了妖族血脈，過個把小時，我的精血散了，你自然就變回人類了……”
話音未落，白衣女人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隻剩下滿臉鐵青的葉凡，站在窗口恨不能也跳下去。
雖然白衣女人在他眼前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但是，她更多帶給葉凡的，卻是鬱悶和糾結。
自己好歹也是一三好學生。
結果卻要拜一隻狐狸精當師傅。
而且，還是被半哄半騙拜的師。
“奶奶個腿兒的，玩人也不帶這麼玩的，既然過段時間我就能恢複原樣，那我憑啥拜師啊？”葉凡憤憤不平的跺著腳，不過他也就單純的發發牢騷，剛剛白衣女人沒走的時候，他是心神緊繃，怎麼都覺得自己身上的翅膀與利爪是別人強加在自己身上的累贅。
而現在房間裏隻有葉凡自己一個人，他反而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翅膀上。
貌似，那白衣女人說了，他這對翅膀是真的能飛的？
望著打開的窗戶，葉凡探出了半個頭：“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