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皓滿臉的失望,看著南崧語氣沉冷幾分,道:“你可知道,你這麼做的下場是什麼?”
南崧搖頭:“不知,但是兒子無愧於心,無愧天地!”
“那你就不怕愧對爹娘嗎?”
南皓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親生兒子,是自己最大的羈絆。
南崧遲疑了片刻,看向南皓,神情誠懇道:“父親,您已經錯的夠多了,世間因果循環報應,皆有定數的!”
“你給我閉嘴,要說報應,那孽女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那是為父的恥辱釘,你不但不替為父分擔,還替外人說情,頂撞為父,你就做的對了?”
南崧辮無可辮,畢竟世上沒有不是的父母。
哪怕南皓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那也是他的生身父親。
南崧紅著眼睛,嘴唇微微輕顫著說道:“爹,孩兒隻想問一句,今日爹可讓孩兒帶著王爺和小幀姐姐離開?”
其實南崧也不想這樣,但是他實在沒有法子了。
南皓聞言,眯了眯眼睛,看向南崧,又看了一眼朱翊,道:“所以,你為了讓一個和你隻有血緣的姐姐,要爹娘殞命嗎?王爺此次離去,能饒過百毒穀嗎?”
南崧扭頭看向朱翊,那眼神不言而喻。
朱翊瞧著南崧祈求的眼神,是想讓他赦免了這次南皓的大不敬之罪,今夜過去,從此翻篇不再追究。
可朱翊乃是堂堂皇室宗親,被一個江南城的江湖門派威脅,這口氣他如何隱忍?
瞧著懷中昏迷不醒的林小楨,若是現在不允諾,或許今日他和小幀不一定能離開這裏了。
當今之際,先保命,日後有的是由頭找南皓算賬。
朱翊沉聲啟口:“若是本王和小幀能平安離開,返回常州城,那麼本王當沒有今夜這一番事,日後也不再因此事追究!”
南崧聞言,露出感激的神情,又扭頭看向南皓,手中的匕首一直抵著脖子。
“爹,王爺已經開了金口,現下還能回頭!”
南皓氣的怒瞪著南崧,可是隻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若是死了,那日後百毒穀和他費盡心思奪取而來的韶光鏢局如何豈不是無人繼承?
可南皓又氣的生了南崧這個逆子,最終他偏過身子,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今日,你既要陪著這孽女離去,為父就當從此沒了你這個兒子!”
說完,南皓負氣轉身離去。
南崧心裏萬般痛苦,但是卻不想父親造孽,日後遭到報應。
南皓離去,所有的護院愣了愣神,互相張望不知如何是好,南崧怒斥一聲:“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滾開!”
護院下人們紛紛讓開了一條路。
南崧回頭看向朱翊,未免夜長夢多,南崧又怕父親回頭使詐,建議一句,道:“王爺,我們即刻上路吧!”
朱翊點頭答應,叫十餘個輕騎兵護送著他們,好在南皓已經收手,離開百毒穀十分順利。
一行人飛快趕路離開了百毒穀,去了江南城。
他們人才離開百毒穀沒一會,趙蘭雅就哭哭啼啼的衝到了書房裏。
“老爺,你怎麼叫崧兒跟著他們一塊離開了啊,我苦命的兒子,他的傷勢還沒好痊愈呢……”
南皓氣急敗壞的怒吼:“你那個寶貝兒子,用命要挾都要維護那個逆女,護送他們離去,哪裏是我趕走了他,都是你慣得他無法無天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趙蘭雅一頓,旋即又哭了起來。
她和南皓都非善類,怎麼偏偏生了一個菩薩心腸的兒子。
南皓本就煩悶,瞧著趙蘭雅哭哭啼啼,走上前摟著她安慰道:“好了,這件事情,我得好好想想,最好設計崧兒和那孽女反目成仇,等到了時候,他長大了自然就明白回來了!”
趙蘭雅聞言,停止了啼哭看向南皓:“可兒子還能回來嗎?”
南皓點頭道:“當然,為夫剛才說的不過是氣話,咱們就這麼一個兒子,難不成還從此不認了?”
趙蘭雅放下心來,生怕南皓真的不認南崧了。
鬥轉星移間,這煩雜一夜,也悄然過去。
三天過後。
順河渾江河流一路往西去的一艘商船上,堆滿了貨物。
一個女子身穿一襲異域藍色長裙,赤足站在床頭,她身形高挑,不似中原女子的小巧玲瓏,五官大氣,一雙深邃的大眼睛上還塗抹著藍色的脂粉,很是勾人,濃密黑色的長發編成了無數個辮子纏繞著五顏六色的繩子,然後用一根藍綢緞紮在了一起,顯得精神又極具特色。
這時,另外一個裝扮差不多的年輕女子走上前,貼著女子的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