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秦淨之,忽然間發現這個弟弟,好像因為林小楨的到來,變得不一樣了。
可哪裏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但就是有那種不一樣的感覺,很詭異,很奇妙。
而圍觀的鄉親們瞧著林小楨真的走上前,開始給山棗娘看看眼睛,抬起手腳瞅瞅,隨後便掀開了衣服,擼起了袖子,以及卷起了褲管,然後掏出一包銀針,開始聚精會神的施針。
那有模有樣的架勢,可以看出她不是在開玩笑,是認真的想要救命。
但是林小楨的認真,除了秦淨之以外,在其餘所有現場人的眼裏都是笑話,簡直就是瞎胡鬧。
院子裏頓時議論紛紛。
“老二媳婦最近太膨脹了吧,可把她給囂張壞了,閻王要人三更死,誰能留人到五更啊,她還要將山棗娘的命給救回來,這不是睜著眼睛賠錢麼!”
“是啊,依我看這秦家要賠一百兩銀子了,也不知道家裏還有沒有銀子賠錢啊!”
有人笑道:“那你管呢,反正怎麼著也得賠錢,真羨慕王家,即將就要白得一百兩銀子了,那得買多少白米白麵啊,還有豬肉牛肉,想想都羨慕!”
有人起哄喊道:“老二媳婦,回頭你也和我家打賭唄,我家最近窮得嘞,都快揭不開鍋了!”
大夥兒一聽,都哄然大笑起來。
秦觀月和秦明風幾個人的臉色差勁極了。
李家的人臉色也都不是很好看,可林小楨自己非要打賭,他們現在也不好上前說什麼,免得一會真的失敗了,還招惹了更大的笑話。
林小楨不急不緩,似乎屏蔽了周圍的一切,安靜的給山棗娘施針,刺激神經樞紐,讓山棗娘的腦子恢複運作,不過她本來就快恢複生命體征了,所以她現在的刺激,不過是提前了一些。
馮寶寶和秦明風見狀,兩個人都挺憤懣。
馮寶寶率先懟了一句,反正他家住的遠,和鄰村那邊的交情往來要多一些,和秦家這頭的鄉親們沒打過什麼照麵,也就無所顧忌。
“喂,剛才說話的那個,你以為你是誰啊,有什麼資格和我二嫂打賭,真窮的揭不開鍋了,還不趕緊幹活,好意思想白蹭人家的,你不害臊,我都替你臊得慌,你娘當初是不是把胎盤子留下了,將孩子扔走了啊!”
剛才說話的人是張順,村頭跑腳夫張營堂弟家的大孫子,家裏一共有八個兄弟,現在秦家不屬於窮人了,那張順家就是北屯村第一窮戶了。
張順頓時不高興的回罵了一句:“你誰啊,這裏是北屯村有你說話的份麼,天天給人跑腿了,還真當自己是秦家人了,老子就愛這麼說話,你管得著麼!”
“哼,事關我二嫂我就管得著,你再敢多說一句,你看我不削死你的!”說話間馮寶寶殺氣騰騰,作勢就要脫下鞋砸過去。
頓時那張順就慫了,酸酸的開口:“不說就不說,我才懶得和你打架!”
秦明風拉扯了一下馮寶寶:“好了,記住我二嫂的一句話,咱是人,狗咬了咱們一口,咱可不能反咬狗啊,不然咱和狗就沒區別了!”
張順聞言,頓時惱火的吼道:“秦明風你再瞎咧咧一句?真當我怕你們家是吧?”
秦明風和馮寶寶頓時走上前,兩個人凶神惡煞的吼道:“那就打一架,和娘們唧唧的磨嘴炮,你也不嫌棄累得慌?”
“你……”
趙裏正怒吼一聲:“都閉嘴,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是麼?你們是不是都當本裏正死了?”
秦觀月立即拽著秦明風和馮寶寶扯到自己的身後,目光冷冽的掃了他們一眼。
張順被趙裏正吼得,也消停了。
鄉親們也不敢再多閑言碎語了,一是礙於趙裏正和衙差在場,二是秦家那幾個還外加一個家中幫工都是年輕壯小夥,戰鬥力十足,真打起來肯定是他們太吃虧了,所以也不敢多言。
一個個瞪大著眼睛紛紛瞧著林小楨施針。
此時,林小楨已經施針結束,山棗娘身上,手腳還有頭頂都紮了銀針,起碼有二十根,瞧著都令人覺得害怕。
王學成這會子走到了山棗娘的跟前,瞧著林小楨一副認真的模樣,有些不客氣道:“林小楨,你給我媳婦紮成馬蜂窩了,回頭打賭輸了之後你還得額外賠我一兩銀子啊,不然我媳婦遺體都不完整了!”
林小楨抬眸斜睨了一眼王學成,三十五歲長得和五十三歲一樣,一臉的小人算計的模樣,她一本正經道:“放心,你不會有那個機會!”
王學成聞言,冷哼一聲:“我看是你,鐵定要賠銀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