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摔得不輕,胸口痛得厲害,隻能傾斜著身子靠在轎子的扶手上,一陣陣的疼痛讓他的汗一層接一層。
梅霜不時地抬頭照應著,偶爾給他擦擦汗,不時地招呼轎夫快走。
眼見離林源不過幾十米之遙了,黎春已經氣得杏眼圓瞪,正琢磨著怎麼當眾羞辱一下林源的時候,忽然見遠處從山上衝下一群人,直奔山下而來。
路上走著的人都被忽如起來的蠻橫的人群衝撞地東倒西歪,黎春定睛一看,這不是方才上山的那撥人嗎?
隻聽那些人大聲嚷嚷著“讓開”的同時,嚎叫著“別讓那兩個人跑了”,而與此同時,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轎子上的林源如臨大敵,轎夫也加快腳步向前奔跑。
梅霜盡量克製著驚慌,低聲對兩個神色猶疑的轎夫道,“我家公子犯了病,得快著點,萬一一會這裏堵著路,耽誤我們公子治療就麻煩了。這樣,隻要快點離開這裏,一個人十兩紋銀。”
有錢就是動力,那轎夫思量了一下,也覺得眼前看上去柔弱的男女不大像後麵要找的人,於是甩開步伐向前衝去。
後麵的那幫人已經看到林源的轎子明顯加快,立馬逮住了目標,帶頭的揮刀就追,“快!前麵的那個人就是!”
驚慌的梅霜和兩個轎夫跑得氣喘籲籲,到底是抬轎的不如光腳追的,加上顧及遊人,速度並不快。後麵的人可不管路上的行人,隻顧追林源和梅霜。於是,兩撥人的距離很快縮短。
那明晃晃的刀片著實滲人,林源嚇得臉色發白,梅霜更是急得恨不能腳下生風。
本以為上麵的人不會這麼快下來,沒想到比想象的快多了。
梅霜邊跑目光邊往人群裏掃著,這回根本沒有那個月白色衣衫的影子,她頭皮一乍,我去,這回有大麻煩了。
眼見著距離越來越短,她還沒有想清楚一會該怎麼辦,兩個轎夫是明白怎麼回事了。
鬧了半天這兩個男女才是剛才大家津津樂道的“英雄”,兩個人哪裏還敢繼續抬,後麵的人一抖轎杆,前麵的人馬上會意配合,同時撒手將轎子落在地上後拔腳就跑。
梅霜頓時傻眼,慌忙伸手扶起林源,林源擺擺手,“你快跑,不要管我!”
後麵的人一看抬轎的跑了,頓時有數了,腳步加速後隻差片刻就到跟前。
梅霜當然不會直林源於不顧,頓時急得滿頭大汗,索性咬牙挺身而出,尼瑪光天化日之下我看你能怎麼著!
和黎春一起來的千金小姐也看到了前麵的一幕,也有人馬上認出了林源,頓時驚詫道,“那不是會館的林公子嗎?”
不過,見林源病歪歪的模樣,被一個女子攙扶著,後麵大批的人在追他們,一時也吃不準發生了什麼事。有心去看看,但都懾於那後麵片刀的雪亮,躊躇著不敢上前。
小導遊嚇壞了,驚慌跺腳道,“莫不是林總管惹著誰了?”
前麵的人群紛紛散開躲到一邊去,偌大的路上,頓時空蕩蕩的隻剩梅霜和林源。
目標太明顯了。
眾人自動讓路後,後麵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跑到跟前,望著眼前毫無辦法跑路的人如同甕中捉鱉,圍了起來。
不過,領頭的倒不是個蠻幹的,聽說過梅霜的神力,上下打量了一下梅霜後倒不敢先有動作。
想起現在還半死不活的王鐸的指示,活捉那個女人,將那個男的送官府。
他示意他的手下稍安勿躁,對梅霜毫不客氣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動你爺爺家的小爺!哼!你是自動受綁呢還是爺爺我動手綁了你?”
梅霜冷哼一聲,回敬道,“今日之事,你可讓大家評評理,是不是你的爺爺的小爺犯錯在先?還打傷我家公子?居然無理攪三分!眼裏還有王法嗎?!”
一聽梅霜學著對方“你的爺爺的小爺”,周圍的人有憋不住笑的“撲哧”笑出聲來。
人群裏的黎春這才聽明白,定是林源和那個惡霸起了衝突,林源身板弱被打了,而這個女子救了林源,至於這個女人的身份,聽說話大約是林源雇的下人。
她頓時有些放心了。
隻是那個女子一直背著她們的方向,前麵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她一時也看不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那領頭的漢子臉上頓時掛不住,逼近一步亮起手裏的片刀,怒喝道,“狡辯!來呀,給我上!將這個女人給我捆起來!”
好漢架不住人多,一看林源要吃虧了,眾小姐千金禁不住驚嚇之餘捂住嘴。
在人群後麵的黎春大喝一聲,“且慢!我看誰敢動手!”
一聽這清脆如響鈴般的聲音,所有的人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一個年年平靜度過的“花朝節”,今天是奇事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