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讓玉姑姑和靜師傅同時大吃一驚,“公主,此話何意?”
碧瀾公主歎口氣,“記得有一年,楚惜若生了場大病,所有的人都沒有辦法。鎮國將軍夫人就曾以拜佛為名將她帶到承恩寺。為了給楚惜若治病,淨空遍嚐百草,曾經誤服過毒草。當真是天可憐見,楚惜若的病奇跡般地好了,她卻險些因為中毒喪命。那次隻當是她慈悲心腸,萬料不到根本是慈母之愛。她的身體一年不似一年,不然她不會孤注一擲。就是因為她自覺來日不多,所以才以身涉險,就為了保住楚惜若......”
這樣的故事總是令人唏噓不已,玉姑姑和靜師傅聞言也再度沉默。
碧瀾公主微微歎口氣,對玉姑姑道,“太後那裏你打算如何交待?”
“隻能實話實說,這事瞞得了一時瞞不過一世,更何況太後心思清明......隻不過太後若是知道她本來要成全的兒媳變成了皇上的胞妹,該作何想?”玉姑姑苦笑道。
“還有皇上那裏,或許是冥冥中有天意,可見有些事不可強求。太後的刻意阻撓倒阻止了一樁孽緣......”靜師傅也幽幽歎息道。
夜色已深,遠去的身影早已不知何處去。
幾個人回到民舍,梅霜依然在昏睡中。
為安全起見,靜師傅早就吞下一粒藥丸,直到走回到民舍依然沒有異樣,又給幾個太醫驗過確認無毒後才放心地給梅霜服了下去。
幾個人守候在梅霜的床前,內心惴惴不安,不出半個時辰,梅霜的呼吸竟然平穩了許多。
太醫號脈後也頗覺神奇,不禁驚訝萬分,喜色連連,“有救了......”
幾個人如釋重負,碧瀾公主這才覺得鬆懈下來後渾身突然一陣無力,眼前一黑,竟然暈了過去。
——
梅霜睜開眼的時候,隻覺得渾身如同被車碾過般渾身酸痛無力,微微動動身子都覺得累得慌。
“我去,這睡個覺怎麼跟跑了五千米似的累?”梅霜抬手撫額低低歎道,好容易眼睛聚焦調整好視線,這才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從床上撐起身子,她左右看看,確定自己不是在原先躺的那個寺廟的房間裏。
怪事!
她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不是在做夢,將自己身上的毯子掀開,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換了。
原先那身髒兮兮的衣服換成了淺湖綠色的衣衫,料子柔軟貼身,非常舒服。
還沒醒悟過來,隻聽門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和說話聲,“若是不出所料,姑娘今兒該醒了。走,進去看看。”
玉姑姑和靜師傅進來的時候,看到梅霜正坐在炕沿邊上,詫異地四下打量。
“哎呀,姑娘醒了。”玉姑姑和靜師傅驚喜不已,忙迎上前去。
見到靜師傅梅霜並不驚訝,倒是玉姑姑的出現讓她驚異不已,“玉姑姑?你、你怎麼在這裏?”
“先不說這個,霜小姐,你覺得怎麼樣?好些了嗎?”玉姑姑關切問道。
梅霜愕然,“我怎麼了?昨夜我——”
靜師傅道,“嗬嗬,霜小姐這是糊塗了,你這一病啊,今兒是第六天了......”
“霜小姐?”梅霜聽靜師傅這麼稱呼自己,頗覺奇怪,但是——
她忽然想起什麼,從炕上下來,震驚道,“我病了?今兒是第六天?!我暈,壞了壞了!”
先不說這六天到底怎麼過來的,玉姑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單是想起她和那個叫正一的孩子第二天的約定,再想象著那個小男孩的失望之情,她就一陣懊惱不已。
見梅霜懊惱又急乎乎的模樣,玉姑姑和靜師傅都很奇怪,“怎麼了?什麼壞了?”
梅霜顧不得解釋什麼,忍著頭暈眼花低頭邊找自己的鞋穿著邊歎氣道,“唉,我和人有過約定,這一來可毀了......”
玉姑姑止住她,“霜小姐,不管你和誰有過約定,現在縱使有天大的事你也得稍安勿躁,你這病已經有六天了,剛醒來你哪兒都不能去......”
“我居然病了這麼久?”梅霜停下穿鞋的動作,愣愣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夕陽斜下,紅彤彤的掛在半山腰,與天邊的晚霞拚成了一副美麗的錦繡畫卷。
梅霜坐在靠窗的桌前,托腮眯著眼睛凝望著遠處的美景,思緒翻飛,恍惚間又坐在那繁華的宮中,正在對著桌上的折子冥思苦想,也正是這似曾相識的眼前美景,讓她突然間福至心靈,解開了那密折上的驚天秘密。
說起來,今時今日這等境遇,可不是全拜那會的一時抖機靈所賜。
若不是她解開了密折,她就不會被南宮諾盯上,導致南宮諾提前動手,蕭洛也就不會那麼快地讓她冒險去祁山搶占先機;當然,就更不會有後麵的封後聖旨;而沒有那聖旨,她怎麼可能會去逃亡;不逃亡又怎麼會碰上楚惜若,自然就更不會有後來的性命之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