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新春佳節,大將軍按太後和皇上的要求,把他新生的女孩子抱來給進見太後和皇上,太後先接過孩子,誇讚孩子長得標致,說孩子乖巧可人,真是個招人疼的小精靈,其實孩子還未滿月,能看出什麼來呢,就是肉團團的一張臉,兩個眼睛根本不睜開地睡呀睡的。

皇上也過來了,太後抱著孩子放到他麵前,說:“皇上,來見見你的新媳婦”

皇上傻了

皇上真傻了,他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自己的親娘說錯了,這麼個包在小包袱裏的是自己的媳婦?開什麼玩笑呢?

皇上雖然年紀不大,但男女問題也知曉了,不僅知道男女問題,其實男男問題他也不陌生,和清秀的小太監拉拉扯扯啊,親親昵昵啊,都是做過的。先前娘說給自己定了親,而且過年會把女孩子帶來讓自己加深感情,這本來是件挺好的事,他也隱隱聽說大將軍的女孩子不大,但不大也可以做為一個小玩伴來一起玩吧?想來也真不錯的,因為皇上根本也沒有玩伴,那些小太監再親昵,也是下等人,不一樣的,他們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奴才身份,所以也不會真心和他玩,現在來一個宗室大將軍的女孩子,一起玩,以後還能成夫妻,也是件挺有意思的美事,青梅竹馬,拿現在的話講,還真挺浪漫的呢。

——現在,現在,玩伴來了,就是這麼個——這麼個……這麼個小包袱卷兒裏的玩伴?這能玩什麼?

皇上不知道是該悲哀呢,還是該悲哀呢,還是悲哀呢?最後,他選擇了一下苦笑——他已經過了一不如意就咧個嘴哭起來的年齡了,這麼多年的教育和培訓,以及他的身份,都不允許他哭了,但現在的情形,他也隻能保證不哭了。

“皇上,看看,你喜歡嗎?”太後很熱切地把小包袱卷兒裏的那張小臉貼到他麵前來,帶著一股奶腥氣,皇上厭惡地向後一退身,臉不由地一皺,太後看在眼裏,有點不悅地橫了皇上一眼,皇上沒脾氣了:太後就是他的天,太後說什麼,他就得聽什麼,尋常來講,娶媳婦也得是父母之命,所以太後選定的媳婦,他不同意能行嗎?

“皇上,看看,多可愛的小臉蛋呀”太後再說道,皇上不能不有所表示了

“唔……”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但不能不接茬,就在嘴裏不知所雲地嗡隆了一聲,表示自己有回應了

太後當然不滿意皇上這麼糊裏糊塗的表示,既然定親的初衷是為了籠絡大將軍的兵力與忠心,那就不能冷冷淡淡的,至少皇上要表示出對女孩子的重視,她也知道讓皇上接受這麼一個繈褓中的小嬰兒做媳婦是困難了點,但皇上怎麼著應該體會到母親的苦心,顧全一下大局,現在這個表示,算什麼呢?——其實她應該慶幸了,皇上沒一甩袖子馬上就跑已經算給麵子了。

“皇上,常常與未來的媳婦見麵相伴,加深情感,也利於你們夫婦情深啊”太後抱著女孩子對皇上又說

皇上心裏這個氣呀,還夫婦情深,父女情深還差不離,這肉團團的小東西也不知道長大是個什麼模樣,自己的娘親這是怎麼了,你兒子找不著媳婦了麼?但娘這是已經擺明了態度了,自己就配合著吧,但心裏是真不願意啊

“太後見教得是”皇上必恭必敬地說

“皇上不賞你的媳婦什麼嗎?”

“全憑太後做主吧”皇上堅持著臉上的表情,不讓自己再皺眉,太後和大將軍,大將軍的夫人以及奶娘在一起逗弄著小孩子。

這時候皇上的三個姐姐,有一個已經出嫁了,兩個還在尋覓,這兩個公主太後也是處心積率的想給她們攀一門好親,同時也要通過嫁女兒獲得臣子的忠心的,其實太後的心裏很痛苦——現在的局麵,不得不用自己的親生兒女來犧牲了,要不然,她的女兒是一定要嫁回到蘭家宗族裏的——好在大女兒定親早,已經嫁到蘭家了,總算沒讓肥水全流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