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裏測，輕易地打開了老屋的大門，他們盡數走出去，我在院子裏又將門反鎖好，然後飛出老屋的院牆，蝶衣的表情很泰然，她沒有對我和旦還有火的翅膀有什麼錯愕的表情。
應該錯愕的，也不應該是她，她出現在這裏，已經是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錯愕的事情了。
“我叫程蝶衣，我是雨靈的朋友。”她看著旦和蘇言錯位的臉，淡淡地說。
“沒聽你說起過。”旦和蘇言又扭頭疑惑地問我。
“我們隻是認識而已。”我心懷不滿地看了一眼程蝶衣，心想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朋友，我們應該是敵人才對吧，先是你媽媽勾引楚家豪，然後是你來打擾無鳴，哼。
“嗬嗬。“蝶衣用手背掩著嘴角微笑了幾聲，聲音很輕快，我又聽出了嘲諷的味道。
“姐姐。”火在我懷裏，用兩隻髒兮兮的小手捧住我的臉，大眼睛一眨一眨。
“怎麼了？”我抱緊他，問道。
“啊，啊，啊！”火指著老屋後園的方向，一一呀呀地比劃著，他在天使國度剛離開容器就被迫墜落人間了，墜落人間又直接掉進了荒廢的園子，所以還不太懂得用清晰的語言去表達。
“後園裏還有什麼東西？”我疑惑地看著他。
“姐姐！”他開心著點頭，黑乎乎的小髒臉兒上顯現兩排小白牙。真可愛……
“沒有搞錯吧，你們還要再進那惡心的屋子啊？”蘇言見我和旦又把翅膀撲棱出來了，不解地在我們身後問。
“是啊，火說那園子裏還有東西。”我回答：“你就不用進去了，在這裏等就好了。
“我一個人等嗎，蝶衣陪我吧。”蘇言不甘願地想拉一個人站在這幽靜的巷子裏陪他。
“我跟你們一起去，後園說不定也會有變種動物。”蝶衣沒睬蘇言，很堅持地看著我。
她抓著我和旦的腳踝，我們越過院牆和老屋，直接落在後園中，我感覺蝶衣的重量很輕很輕，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重量。我看著那些不久前被翻了個遍的雜草，問火：“火，這裏麵有東西嗎？”
“姐姐！”火突然舉起一隻手，我們剛剛飛躍進來的高高院牆上，借著月光，落滿了一個個的帶著翅膀的小影子。
“那是，那是……”旦突然結巴了，聲音有些顫抖，語言糾結在嘴巴裏吐不出來。
“幼兒的天使。”還是蝶衣說出了旦已經無法表達出來的話。
我看了一眼蝶衣，她很安靜地站在雜草叢中，沒什麼表情，似乎這絲毫不能讓她驚訝。天啊，她真的是太善於偽裝了。
“姐姐。”火衝我笑著，我也笑了。在這個荒廢多年的老園子裏，竟然已經不知不覺地棲息了這麼多完全沒有被同化的小天使，我和旦長久不能釋懷的找不到同伴心情，終於有一些舒緩。
簡單地數了一下，大概有十幾個，都是完全沒有受到人間煙火影響的小天使，有幾個還稱得上強壯，隻是都髒兮兮的。
白日裏，他們就躲進老屋子，那些變種動物畏光，白天藏匿起來。
天黑下來，他們便集體出動，和女鬼一起捕獲大量的動物，而後拿到後園，借著月光，啃食，以補充能量和維持生命。
我抓起旦的小手，小小的指甲鋒利而堅硬，常年的食用這些動物，他已經有了些妖氣，和眼底微弱的殺氣，所幸我們兄弟姐終於又團聚了。
找到了火，我們仿佛找了一些希望，還有那幾個強壯的幼年天使，這給我和旦增添了莫名的勇氣，仿佛離重振天使之國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