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山百裏外的荒野中,塵煙飛卷,大地顫動,一隊鐵騎轟鳴而過,聲勢浩大,足有數百人。
這隊騎兵,皆穿青麟戰甲,坐下白玉神蹄,鞍上豎懸一柄神焰戰刀。騎兵個個高大剽悍,從頭盔縫隙露出的雙目中,可以看出,都是些久經沙場的戰士,他們目光冷酷,堅毅如鋼。
一夥人族修士被發現,騎兵快速駛過平原,將其團團圍住。
“神朝有令,所以人不得靠近須彌山半步。”有人厲聲吼道。
“憑什....”
這話音未落,就被其他聲音取代了。
“戕....哢嚓.....噗.....”
拔刀,斬首,熱血飛起三丈高!
“唰唰唰!”接連數聲,七八個人族修士全部人頭落地。
“走!”領軍者屠刀揮動,帶領騎兵趕向別處。
荒野的風吹來,卷動著清晰的血腥,混雜著野草的味道,抹去了生命的氣息。
一個生命,從嬰兒到成年,要經曆多少坎坷,在他的生命中會有多少希望,會有多少期許。當人頭落地的一刹那,他一定會想起自己的這一生,然後明悟,是了,這一生,就這樣,過去了。
每個生命都如此厚重,卻又輕如鴻毛,如風起時,如風滅時。
“阿彌陀佛。”般若站在遠處,輕輕地看著這一切,默念佛經,超度亡魂。
他從不輕易殺人,他尊重生命,尊重歲月的痕跡,不管他們有著何種的念頭,是好還是壞。
“是青衣敬神衛,他們在清場。”二郎真君道。
“太狠了,一言不合就殺人。”阿彌氣憤地說道。
“更多的人被驅趕到了外圍,幾股強大的氣息卻在向須彌山靠近!”夢誠可以探測極遠範圍內的生命波動,她給出了很準確的信息。
“我們先去外圍,靜觀其變。”般若道。
一時半會兒,他也推算不出神道這般大動作的意圖,不更妄動。
就在這時,身邊的夏天蓬突然痛苦地捂著腦袋,兩排牙齒咬得哢哢作響。
“這廝怎麼了?”二郎真君問道。
“他想擺脫我的精神控製。”夢誠道,說完,對著夏天蓬的後腦注射了一針,夏天蓬白眼一翻,方才鎮定下來。
二郎真君怪異地看了看夢誠,未有多言,一言不合就控製一個道境高手,這手段太凶殘了。
“走吧,都小心些,我們帶走了此人,他們應該不會善罷甘休的。”般若道。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穿過荒原,來到了外圍,這裏很多修士聚集在一起,有的是剛剛趕到,有的是被驅逐出來的。
來到此間的佛門修士極多,般若在人群中察覺了一個熟悉的氣息,當他看過去的時候,那個人也察覺了般若。
是無相門的那個得道高僧,在雁落城二人曾經有一場對戰,般若當時以道始之氣壓製對方,卻沒有取他的性命,他也來到了這裏。
有通天藤上過來的修士,一眼認出了般若和黑甲人,對於二人當時出手擊退正統,諸人都心存感激。他們圍了上來,示意交好,表達謝意,同時也互相交流見聞。
一個道門修士道:“我聽說昆侖派的清上道人也進入了這片古地。”
“沒錯,我親眼看見的,當年師傅帶我參加昆侖盛典,我曾有幸見過清上道人,絕對錯不了。”一個中年道士說道。
“不光昆侖派,據說還有人看到一張神圖飛天而過,疑似四極門的先天圖!”有人道。
“真的假的,先天圖可是一件至寶,來這裏做什麼。”
“還有還有,我朋友說,神朝的最高神院,神國天社有數名天師出動,還帶著不少天驕學子前來觀摩。”
“我怎麼越聽越玄乎,我看還是趁早離開此地,九州鼎,先天圖,還有那麼多道境高手,這搞不好要出大事了。”結合多方信息,有人驚呼道。
“掌門,你怎麼看?”有人問向般若。
“尚未能定。”般若直言道。他隻有幾個模糊的推測,但是都不怎麼準確,還需要更多的信息。
正說話間,無相門那老僧走上前,呼了一聲佛號。
般若還以一禮。
兩人皆不語,淡淡看向對方。
“是無相門的。”有人低語,趕緊退後。
無相門與大相寺恩怨多年,此地相遇,雙方定然難以善終。
“掌教可否借一步說話?”老僧道。
“請!”般若道。
二人走向一座荒山,可觀高遠。
“據老衲所知,此番神道請出十餘高手,諸方道寶,要對須彌山動手了。”老僧道。
“哦?那他們可就太小看這佛道聖山了。”般若道。
“那你也似乎太小瞧神道了。”老僧聞言,搖了搖頭。
“九州鼎,先天圖,昆侖鏡,乾坤鈴,還有東皇鍾,皆為天道至寶,須彌山一座空山,能如何?”老僧道,顯然他知道的比一般人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