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怕出名豬怕壯。江小樓最近很鬱悶,因為她出名了。
江小樓不想出名,尤其是這個名。
她剛到這裏時,衣衫襤褸,尤如乞丐。不過三五個月,這個邊城小鎮就都知道城尾住著一位江少爺,年青英俊,賺錢有方,如今多財多金,重要的是——未婚。
一夜之間,五裏鎮所有的未婚的,寡婦,都冒了出來。
江小樓很快就認識了這個小鎮裏最有名的金媒婆。
“江公子,您看看這個,這個,這個,這些可都是大娘我一個個,親自選出來的,可都是咱這小鎮上的大美人啊,想當初皇帝選秀女這些女子都藏著掖著。江公子,您可是有大福了。”
幾十張畫像,在江小樓看來,都是一個模樣,實在看不出來美在哪兒。不過,她見過鳳凰樓的鳳凰姑娘。
金媒婆唾沫飛了半天,總算是聽了一句話。
“跟鳳凰姑娘相比,如何?”
金媒婆啞了。
五裏鎮誰不知鳳凰樓的鳳凰姑娘,別說五裏鎮,出了五裏鎮,附近十幾個鎮子,凡是長耳朵的又有哪個沒聽過鳳凰姑娘。
江小樓臉上淡淡的,心裏鬆了口氣。任誰耳朵邊嘩嘩嘩響了兩個時辰噪音,恐怕都受不了。
好大一會兒,金媒婆才找回聲音:“公子,您說笑呢,誰不知鳳凰姑娘可是從京城來的,咱鎮子上的姑娘哪兒能跟鳳凰姑娘比。”
話裏又有羨慕又是鄙夷。
鳳凰姑娘名氣再大,那也是樓裏的姑娘。
切,樓裏的姑娘怎麼了?樓裏的姑娘好看啊。姑娘我要是個男的,寧願找個樓裏的姑娘天天放家裏當擺設,也沒打算找個五大三粗跟爺兒們有得一比的女人。別說她膚淺,隻看表麵不看心靈。沒辦法,美人人人愛,她也喜歡美人。
江小樓假笑:“金大娘,我來五裏鎮,就是衝著鳳凰姑娘來的。”
總算是送走了金大娘,江小樓搖搖頭關上了門,對於金媒婆在門口嘀咕的話當一句也沒聽見。
於是,五裏鎮上的所有媒婆很快就都知道了城尾的那個英俊多金的江公子是個傻的:居然想找樓裏的姑娘當老婆。
五裏鎮上的所有男人聽到這個消息時,卻都是羨慕嫉妒恨:老子要是有錢,老子也寧肯找個樓裏的姑娘。
江小樓聽到這個消息時,隻是發愁地看著十萬兩黃金。這些玩意不能吃不能喝,拿著幹什麼?她真恨自己一時手癢,順手牽出這麼多東西來。
五裏鎮不大,也不小。
鎮上百來戶人家,幾乎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靠天吃飯。家裏凡是有把力氣的,就算是五歲小兒也要跟去地裏幹活。十幾歲的姑娘也跟三四十的婦人一樣,強壯有力,幹莊稼活一把好手。
自從有了鳳凰樓,有了鳳凰姑娘,五裏鎮上的男人才知道什麼是女人。
鳳凰姑娘那讓五裏鎮所有女人羨慕的蔥白小手正端著一壺酒。
“江小樓,聽說今天金媒婆找你了?”
鳳凰姑娘不光人美,聲音也美,清脆的跟畫靈鳥一樣。
江小樓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這人美就連向來不識茶味的江小樓都能品出一二三來。美人真是賞心悅目啊!
嬌美的鳳凰姑娘十分豪爽地拎著酒壺,對著壺口灌了口酒。
江小樓心底感歎,這麼粗魯的動作美人做起來居然一點都不破壞形象。
“聽說是我想娶你。”
鳳凰姑娘哈哈大笑。
“江小樓,你膽子也忒大了,十萬兩黃金啊!你絕對在找死!”
江小樓眯著眼又喝了口茶,臉上的表情像是喝了口天下最美味的酒一般。十萬兩黃金又怎麼了?她寧願隻要一顆小小的靈石。
“我這是窖藏了十八年的女兒紅,可是這鎮上最好的一壇酒了,你真的不喝?”
看到江小樓搖頭,鳳凰對著壺又喝了一大口。
“這五裏鎮什麼都沒有,真不知道讓我來這兒幹什麼?這才兩個月,我的皮膚都被這兒的風給吹幹了。”
這會兒是秋天,五裏鎮風最大的季節。
江小樓無語。美人的關注點果然永遠都跟美麗掛鉤。
鳳凰眼珠一轉,起身緊挨著江小樓坐下。
“江小樓,你知道不知道?”
江小樓微笑搖頭。
“我隻知道鳳凰樓的鳳凰姑娘名揚十五鎮。”
鳳凰樓裏隻有一個姑娘。鳳凰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