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但是她說過他就真的記得,而且記在了心裏,那時候她就明白,這個男人值得一個女人用一輩子去愛。

說好了過一生的承諾,她現在卻要放棄了。

這段婚姻裏,她最對不起的不是不知道生父的允諾,而是眼前這個男子,他用他的溫柔禁錮住了她一年半,她曾經一度以為她會這樣沉淪下去,到現在她要為了另一個男人放棄,怎麼說怎麼對他不公平,所以如果他提出了什麼條件,隻要在她能力範圍之內,她會盡可能的補償他。

“尚軒,”她走到他的身邊,與他一同並肩看著那頭的平台屋頂,“我沒有忘記,那時候你為了讓我高興,而把那一片住宅區全都改成了我喜歡的模樣,你對我的好,我從來沒忘記,包括這一年半來,你對允諾對我,我都記在心裏,沒有也不敢忘記。”

他的脊背一僵,落在欄杆扶手上的手指緊緊卷縮起來。

“尚軒,一年半前,我最傷心最落寞的時候,是你支持了我,是你答應照顧我一輩子,你說會讓我過的好,而這一年半來,你也做到了,我確實過的很好,因為你,因為爸媽還有尚祈跟麗絲,你們都會是我永遠的家人。”

“粥粥,你想說什麼?”司徒尚軒壓抑著努力的聲音含了絲淡漠,那般火熱的視線卻投織在她的身上。

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麼生氣的他,一下子愣在了哪裏,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的道:“尚軒,你聽我說——”

“因為葉笙歌回來了,因為他活著回來了,所以你想回去他身邊,是嗎?”

他的身影一步步逼近,高大頎長的身形一步步逼近她,迫人的壓力感層層疊疊而來,差點讓她沒法呼吸,“尚軒,你聽我說,我們好好談談,好嗎?”

她的軟言軟語在他的耳中卻像是刀刃般殘忍,他目露痛色的看著她,口氣也越發無情,“一年半前,你懷了他的孩子,我向你求婚你答應了,你說會跟我在英國好好的生活,你說會跟我一起把允諾撫養長大,你還記得嗎,我們在教堂裏,在神父的麵前,在親朋好友的見證下,我們結婚了,你說會做一個好妻子,你說會做一個好媽媽。”

“千戀夏,你的心是鐵做的嗎,葉笙歌對你的好,你都能感受的到,那這麼多年來我對你的好,你就感受不到嗎?告訴我,你的心是鐵做的嗎,還是說隻有麵對我,你的心才會比鐵還硬。”

他的一句句指責讓她禁不住淚流滿麵,那一句千戀夏就像是在他們中間隔出了萬重山的距離,他從來都隻叫她小名,他從來沒用這麼生硬的口吻叫過她名字,她站在離他遠的半米之隔,心卻恍若隔世。

“對不起,尚軒,對不起,曾經我確實是想做你的妻子,永遠做你的妻子,即使是在葉笙歌回來之後,我也想過我不能對不起你,你對我那麼好,我不想對不起你,可是尚軒,我沒辦法控製住自己,尚軒,對不起!”她一句句喃喃著流下眼淚,淚濕後心更是哽咽的荒蕪。

她錯的太離譜,她錯了,一直都錯了,可是她沒有回頭的路,她也想有人告訴她該怎麼辦,可是沒有人,沒有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