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周,紅旗公司拍攝集體宣傳海報。許久不見的錦年終於露麵了,隻是不知道怎的,修養了一段時間,他的臉色和狀態反而不比以前了似的。原本瘦削的臉竟一點肉都沒有了,眼睛深凹大而無神,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
李筱心裏愕然然後湧現出一絲絲擔憂,琢磨著拍完海報找他單獨聊聊。
化妝間。“聽說錦年得了一種怪病。”蕭晴微大聲地跟助理談論。
“是嘛?什麼怪病…難怪今天看他好像隨時要暈厥了似的。”她的私人助理饒有興趣的回應。
蕭晴微得意地笑著看向對麵的李筱直直的背影。看你還能裝到幾時。“一年前治好過…但是四月份突然複發了。這次看來是無力回天了…你看公司都沒有給他們公關宣傳了,主唱一倒,這個樂隊還不得散。”說著,趴在化妝鏡前細心地塗著指甲。
李筱突然腦袋像被人重擊了一下似的,猛地想到了什麼要緊的事…貌似她和錦年就是一年前開始交往的…然後四月份分手…這樣想著,內心竟害怕起來…這時間對應的太過…
當一個人費了好些力氣去恨一個人,結果發現自己一直是錯的…會怎樣?
助理眼睛一轉。“是的喔~以前公司都是優先他們的發展,這段時間確實安靜不少。難怪這錦年現在大事小事都不用出現了。”
“豈止不用出現啊…”餘光繼續瞟著有些顫抖的李筱,繼續大聲道“剛剛我哥還吩咐他去樓下背麵轉角那家店幫大家買咖啡,公司總不能白養一些人呐。”
對麵李筱原本披在肩上的外套陡然掉落到地上,背影看來抑製不住地在顫抖著。
蕭晴微嘴角上揚勾起一絲冷笑。“也不知道他那帶病在身的身板扛得住麼…正好今天電梯失修,這少不了怕上爬下十幾層樓梯了。後麵那就一盞路燈亮著,暈倒估計也沒人會注意到。”抬起腕表看了眼。“這都出去半小時了呢…現在天還是挺冷的…”
不等她話說完,李筱突然衝了出去,留下剛剛拿出粉刷替她補妝的化妝師一臉的錯愕。
李筱滿腦子都是幾天前夢裏錦年那張混滿汗水與淚水的慘白臉,還有虛弱的錦年倒在一片黑暗中的景象。她忐忑不安地踩著七八厘米的細高跟飛快地橫衝直撞,生怕去晚了一秒錦年會性命不保,內心因為這份擔心緊張地狂跳,手心都是汗。一路上她腦袋一直不由自主地浮現方才看到的錦年那張病態的臉。下樓期間好幾次差點跌倒,達到一樓時,她那顆繃緊的心越跳越快。
跑到大廈後部,由於剛剛突然的劇烈運動以及緊張的難受的心情,李筱雙腿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像是踏在雲中般的,每一腳都很虛幻,腳跟站不穩似的。
扶著牆,李筱喉嚨幹幹地,費力地吞了口口水。四處打量著,隻見背麵小巷一片幽暗,濕漉漉的青苔小路,遠處隻有一盞有點古舊的路燈。沒想到繁華的大廈後麵竟是一派這樣的場景,她四處搜索著,還沒來得及找到錦年的身影,頭腦一熱,便暈了過去。
襲擊者已在這裏等候多時。他不知道怎麼會有人花重金安排這麼個小事,隻要把下來的走到小巷子的女子打暈,就可以幫他還清所欠的賬目,還他自由身。這簡直是從天而降的餡餅!
將近半年的折磨,少年胡子拉碴的,原本健康的體魄現在瘦弱地如同一個癮君子似的,一身衣服也破爛不堪。他一直在樓上的人的監視下等待著機會,雖然他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是能逃離那個地方最簡單的方式——便是把這個輕鬆的任務完成。
二十三點左右,他的救世主終於到了。看身形是一個高挑打扮華麗的女子。由於燈光昏暗,他沒有辦法看清她的模樣。算了,反正看得清看不清他都得下手,這是他唯一能逃離那裏的方案!要曉得他這半年以來逃離了數十次,每次回去等待他的都是毒打。
身材瘦削的男子趿拉著一雙破舊的髒球鞋,如同鬼魅般一絲聲響也沒發出地走到扶牆靠著的女子背後,他定了定,手上的木棒舉過頭頂。“砰咚”一聲,女子毫無防備地仰頭倒地,一股鮮血自頭頂往下流。
李筱倒地的時候,模糊中好像看到了葛天朗。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麼…他竟變得這般憔悴?不過…還能見到他就好。她被血漫過的皙白臉龐突然綻放出格外絢爛的笑容,這種笑容不似演戲那種訓練過的…這種笑容已好久沒有出現在她美麗的臉龐了。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少年的聲影,輕聲說了句“天朗,我終於找到你了。”便失去直覺昏厥了過去。
瞬間,瘦削男子見鬼似的,瞳孔無限擴大,青筋暴起,精神失常般地抱頭大叫起來“不!”眼底溢滿淚水…他以為這會是他痛苦的終結,但是此刻他心如刀割、心痛不已。無聲地流淌著眼淚,他身體徒然地跪了下去,然後抱住倒下去的女生不住的顫抖著。
這時,以錦年田靜及蕭胤祥為帶頭的一眾人等迅速趕過來,媒體也蜂擁而至。
暗處觀察的人拿出手機,看著熱鬧的閃光,嘴角沁起滿意的笑容。匆匆在一片吵鬧的夜色中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