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府出來之後,薛邵就一直在馬車裏閉目養神,此前從琿春樓拿出來的賬單,被他用來買了人情,雖說不會有什麼實質性進展,起碼混了個臉熟效果還是達的道的,跟隨他父親的這幾個勢力,也不會說你有什麼王霸之氣,看到你第一眼就死心塌地的跟著你,想讓他們跟隨你,是利益,當然有時候友情也有些關係。
唯一讓薛邵不解的的是,他的大哥薛顗按理說作為宗室子孫,已經成年了,怎麼會隻是封了個河東縣候的爵,卻沒有其他的安排呢!
如果是有意讓大哥襲父親的房州刺史的缺,因此讓他跟在父親身邊學習,這樣雖然說的過去,而且他大哥也是這樣做的,可是如果薛家兩代經營房州,恐怕真的就離滅亡不遠了。
就算李誌放心他們,恐怕武後以後拿宗室開刀的時候,第一個就是他們。
“希,律律”
外麵馬兒一陣長鳴,馬車驟停,薛紹驚訝的睜開了眼睛,他有些疑惑在房州城內怎會有人敢攔薛府的馬車。
掀開簾子薛紹超外麵看去,隻見馬車前麵有一對母女,全身髒兮兮的麵黃肌瘦,女孩一雙眼睛烏黑透亮,兩隻小手緊緊的攥著半塊餅,生怕別人搶去似的,他的母親則緊緊的抱著她,跪在地上,不斷的哀求。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周圍一些人圍在四周,不斷議論紛紛。
“這可是薛府的馬車,這對母女有難了!”
“是啊是啊!真可憐,衝撞了他們。”
“如今天下大旱,哪裏都不太平,難民越來越多,也不知朝廷怎麼安排。”
“不就是衝撞了馬車嗎?有什麼大事嗎?”
“兄台,小點聲,說不得,說不得!”
薛仁就站在母女前麵,看著不斷祈求的母女,眼中閃過不忍,攥了攥手中的馬鞭,抬手就要抽去。
“不要!”
一聲稚嫩的聲音從馬車傳了出來,薛紹連忙開口道。
他不知道大家族的威嚴需要這種方式來維持,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同意這種方式。
“啪”的一聲!
馬鞭重重地擊在了母女倆旁邊的空地上,在青石路上都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跡,可想如果抽在了母女倆身上該有多痛。
薛紹踏下馬車之後,狠狠的瞪了薛仁一眼,瞪的薛仁麵紅耳赤。
“怎麼!長能耐了?威風是這樣長的嗎?”
“不是的,少爺!……”麵對薛紹的質問,薛仁吞吞吐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不把人扶起來!”薛紹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
“是是!”
薛仁連拖帶拉的把婦人扶起來之後,看著婦人依舊微微顫顫的摟著小女孩,薛紹笑了笑。
“咯咯,咯咯咯!”
就在這是一個銀鈴般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原來是婦人懷中的小女孩發出的聲音。
可是這聲音在婦人耳中卻是驚恐異常,眼中閃過俱意,就要再次下跪。
“你要是再下跪,我就把你女兒買去青樓。”
“不,不,大人,可是,我…”婦人嚇的跪在不是,不跪也不是。
不再理會婦人,薛紹看著小女孩道:“小妹妹,你笑什麼?”
小女孩抓了抓髒亂的頭發,有些稚氣的說道:“我高興的是今天我和母親就不用餓肚子了。”
“是這塊餅嗎?”薛紹問道。
“恩!”
“可是哥哥此時也很餓,你能不能分給我一半。”
“餓肚子是很痛苦的,哥哥也和我一樣痛苦嗎?”
“恩!哥哥也一樣。”
“可是,可是,我們就這麼一點。”小女孩有些委屈的看著手中的半塊餅。
薛紹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小女孩,此時四周所有的人都在看著這個小女孩。
“好吧!我把我的那一份給你,不能再多了,不然母親就要挨餓了”說著小女孩小心翼翼的手中的半塊餅有分成了兩半,其中一半遞給了薛紹。
薛紹慎重的接了過來小女孩手中的半塊餅之後,又伸出了一隻手。
“不能再給你了,這是母親的。”
“我不是要你那塊餅,哥哥家裏有好多的餅,你願不願意跟哥哥去看看,以後就再也不用餓肚子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