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雖然殷勤,臉上卻一點笑意也無,將托盤放到床邊的案幾上,過來將林夕兒扶靠在床頭,端起一個碗送到林夕兒的嘴邊,木然道,"太子妃,喝藥罷。"
"太子妃?"不知道是不是才醒的緣故,她這一聲太子妃讓林夕兒微微的一愣,一時竟想不起她是在叫誰?
然而隻是一瞬間,林夕兒的神智就變得清楚明白起來,她立刻記起,她這一聲太子妃叫的正是自己,而自己,就是在跟太子的大婚時,在半路上被一個神秘的黑衣男子給虜劫了。
"你是什麼人?我……我怎麼在這裏?這裏是什麼地方?"想到這個,林夕兒不禁又驚又急,她雙手緊緊的揪著被角,死命的壓製著心內的恐懼,強自鎮定的一連串問道。
那青衣丫鬟卻是理也不理,向她道,"你不喝,那就算了。"
說著,隨手將碗放在案幾上,轉身就走。
"哎,你站住,你……你別走……這裏是哪裏?你們都是什麼人?"林夕兒連聲的喚她,那青衣丫鬟卻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林夕兒努力的想要爬起,身上卻軟軟的提不起一點力來,無奈之下,她隻好用力向窗口探著身子,努力的想要透過窗前的珠簾,看清楚外麵到底是什麼地方?
可是,外麵卻隻是一座假山,有細細的水流隨著假山石子落了下來,水滴四下裏飛濺著,偶爾,會有一兩滴打在假山邊上的芭蕉葉上,隻聽"嗒"的一聲。
林夕兒愣愣的坐著,回想起發生的一切,她隻覺得如夢一般,剛剛被劫時,對於自己即將到來的遭遇,她在腦子裏已經有了千萬種設想,可是如今看看自己身處的環境,卻又好像沒有自己當初以為的那樣糟糕。
然而林夕兒立馬就又推翻了這想法,此人既然費心將當朝的太子妃虜了來,必然是有著驚天動地的陰謀了,否則,眼內如此大膽?
這樣一想之下,林夕兒頓時覺得冷汗淋淋,脊背手心裏一陣發涼。
她惶急之中,抬手抓起放在身邊的那碗藥,"啪"就丟在地上,高聲叫道,"快來人,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快放我走……。"
"|這裏是清風嶺,"突然,外麵冷冷的聲音應道,隻見簾子一挑,一個麵若寒霜的男子應聲而入。
隻見他頭戴束發紫金冠,一身閑散的居家月白色絲錦長袍,腳上是青緞的粉底靴。他鬢若刀裁,眉如墨畫,整個人俊逸英挺,隻除了,他左臉上那一道猙獰觸目的疤痕。
然而就這樣一張令天下女子一見就芳心亂顫的俊臉上,因了他那寒冷的眼神和緊抿的雙唇,頓時讓人覺得心生寒意,再不敢多看他一眼。
來的正是當初那個臉罩黑巾,虜劫林夕兒的人。
然而林夕兒咋一見他,先是一愣,轉而驚喜的叫出了聲,"恩人,是你!"
那男子卻是不為所動,徑直去一邊的椅子上坐了,冷冷的瞧著她。
林夕兒卻猶自興奮無比的連聲道,"恩人,又是你救了我嗎?"她感激的道,"恩人屢次相救,小女子實在無以為報,來世當牛做馬,亦是回報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