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兒頓時愣了,她愣愣的看著眼前男子眼裏帶著寒光的笑意,突然間,她心內電光火石的一閃,指著他脫口叫道,"是你?"
她終於想起他的這個眼神在哪裏見過,難怪,難怪,難怪那虜劫自己的黑衣人在見到自己的刹那,眼神裏會流露出吃驚訝異的表情,原來卻是他,原來――竟是他!
這個發現讓林夕兒大吃一驚,她就那麼用手指著他,腦子裏混混噩噩的,對於下麵該怎麼說怎麼辦,她竟一點也不知道了。
隻見她的這位恩人到此時方笑出聲來,"不愧是名聞天下的林家才女,果然是聰明慧黠,不枉皇上如此青眼待你。"
林夕兒的表情慢慢的冷了起來,他言語裏的戲謔嘲諷她如何聽不出,此時對於眼前的這個恩人,雖然他救她的恩情還在心頭縈繞,然而她到底是出身金貴的大家閨秀,她尊貴的身份和自小所受的教養,讓她不允許自己被人如此輕慢,縱然是自己的恩人,也不能夠。
"你是什麼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為何還敢對我無禮,難道,你不怕死麼?"她雖然害怕,但是她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在他麵前流露出膽怯的樣子來。
他的臉上笑意更濃,"我這條命本就是揀來的,就是再死一次又如何?"忽然間,就見他身子一閃,整個人頓時湊到林夕兒的麵前來,聲音低沉陰鬱,"太子大婚,這樣的大喜事,我怎能不給他送去一份驚喜呢?"
他猛然湊到眼前的臉,讓林夕兒心裏不由一慌,脫口道,"你費這樣大的力氣,如此辛苦的將我帶到這裏,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他冷冷一笑,不無嘲諷的道,"這會子,辛苦的怕不是我,而是那正做著洞房花燭夜的美夢的太子爺了。"
他這句話說的極是曖昧,林夕兒的臉上頓時如火燒一般,她除了怒瞪著他,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閑閑的端起床頭那碗藥,語氣清閑的道,"我勸你還是喝了它,這藥是散淤活血的,太子妃金尊玉貴,想來是再沒有受過這樣的顛簸,喝了這藥,你會覺得舒服些。"
說著話時,他已經將藥碗送到了林夕兒的嘴邊,唇邊淺溢的淡漠的笑意,林夕兒想要將碗撥開,然而才一抬手,就覺得身上酸軟無比,手臂亦是軟綿綿不聽使喚,她心知他說的有理,可是才一看到他臉上的笑意,心裏就頓時升起一股傲氣,她扭過頭去,盡量的挪動著自己的身子,努力的要讓自己離那碗遠一點。
她原以為這男子必然惱怒,可是這樣靜等了半晌,卻不見他有一點舉動,甚至,這屋子裏一點動靜也沒有,林夕兒到底耐不住的轉過頭來。
然而才一回頭,就對上他手裏的碗,他就那麼端著碗靜靜的等著,仿佛一點不以為忤,隻是那眼裏淡漠的表情看在林夕兒的眼裏,卻一點一點的恐懼起來,就仿佛那是一灣深潭,稍不留意,就會溺斃在他的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