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母親和嫂子,林夕兒直覺得窩心不已,榮華富貴從來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其實就是一家人這樣和樂融融,相親相愛的在一起嗬。
回到東宮時,天已經很晚了,換了衣服,又喝了碗芙蓉羹,林夕兒才想要洗漱睡下,就聽小宮女進來回,"太子殿下駕到。"
她一驚,對於英昊每次來自己這裏,她心底已經暗暗生了排斥,硬著頭皮起身要迎時,英昊隻著了一身便裝已經進來了,見她要跪,忙一手拉住,他的眸子落在她的臉上,仿佛夏夜的星,閃閃發亮。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極好,拉著林夕兒坐下後,他笑得如外麵和煦的春風,道,"說你今兒又回去看嫂子和侄兒了,嗯,他們好麼?"
說到嫂子和侄兒時,他的語氣親密,半點沒拿自己當外人的,事實上,他也確實不是外人,他是孩子的姑父呢。
事實雖然如此,可是他這樣的語氣卻讓林夕兒很不舒服,扭一扭手裏的帕子,林夕兒無奈道,"嗯,謝殿下惦記,他們很好。"
隻是這一句,就再沒有話說,英昊也分明是有些緊張的,想了想,他又道,"等孩子滿月了,派人去接過來陪你兩天吧。"
他的話分明帶著討好,林夕兒的心裏有些驚異更有些無奈,若他不是他,她也不是她,那麼,這句話說出來,聽的人該是多麼的歡喜。
卻也隻好做出極感激的樣子點頭謝恩,英昊溫煦的笑,林夕兒慢慢也就放鬆了下來,她想,一生那麼久,總不好一直跟太子這麼僵下去。
林夕兒是個有理智的人,那個人離她那麼遠,遠到自己這一生都見不到,而太子自己縱然不愛,他卻是自己的夫,愛或不愛,都不能改變這一切,他更是未來的一國之主,若是真惹怒了他,自己就罷了,家人呢!
人生最無奈的莫過於此,若可以,林夕兒真希望自己從來就沒有遇過那個人,用一顆空空的心進東宮,想必,定可以裝得進眼前這個笑得如三月春風般的男人了罷。
她的心裏正百味紛呈的時候,英昊已站起身來,笑道,"嗯,我還有幾份公文沒有看,天兒不早,你早些歇了罷。"話是這樣說,然而眼裏分明充滿了希翼,盼著林夕兒能說一句話或者做出個什麼動作來留自己,林夕兒卻大是鬆了一口氣,立刻起身送駕,"謝殿下,殿下小心身體,也請早些歇息了才是。"
英昊雖然失望,卻也隻好幹笑了一聲,去了。
他走後,林夕兒又坐著想了一會兒今天發生的這些事,臨了,她長長的歎出一口氣,這才命傳熱水,洗漱一番後換了寢衣上了床,又默默的發了一會兒愣,這才沉沉睡去了。
此後的日子,英昊每日都會來棲鳳堂坐一坐,並且每次都是言語溫和,行為有禮,林夕兒有心要從他口裏得知他到底有沒有抓到陳天睿的母親,亦是耐了性子相陪著,一時間,倒也下相處甚安。
隻是英昊是個將公事和私事分得極清的人,在內苑宮妃麵前從來不提半句前堂公務,林夕兒又不好多問,幾日下來,並沒有得到半點消息,有心想回家請哥哥查探,偏此時瑛貴妃又感染了風寒,她隻好進宮侍疾,縱是急,卻也隻能無可奈何。
好容易瑛貴妃的身子見了好,她急急出宮,回到棲鳳堂梳洗更衣了,才想著怎麼回去林府時,就見小桃玉笑嘻嘻的取了一封信過來,對林夕兒道,"小姐進宮這幾天,有一位說是得過小姐好兒的人送了封信在門廊上,道謝小姐惦記著,家母的身子已經無恙了。"
她的話才落,林夕兒就一把將信抓在了手裏,緊張的問她,"這件事太子知道麼?"
"太子知道的,門廊上將信直接送到太子那裏了,太子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傳了我去問,我告訴他,說定是小姐之前給哪位的母親治過病,這會子好了,就來道聲謝,"說到這裏,小桃玉就笑個不停,又道,"我將小姐您以前隱姓埋名幫人瞧病的事兒回了太子爺,太子爺還沒有說什麼,邊上回事兒的幾位副將倒笑了,說沒有想到小姐您竟然是位女華佗,又說小姐仁心仁意,實實是菩薩心腸的呢。"
捏著手裏的信,林夕兒已經知道這封信定是陳天睿派人送來的,雖然知道這封信裏的內容定是極隱晦卻又定不怕外人看的,她的手心亦還是有了汗意,陳天睿,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