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裏倒映出兩個人影,黑袍男子冷聲笑著。這裏很暗,隻有水晶球散發著淡淡的光芒。那一雙透藍的眼眸帶著絢麗,仿佛要侵蝕入骨,活活將人撕裂,他舔了舔嘴唇。
[沒想到,又有活人來了,嗬嗬……嗬嗬……]
那幽藍眼中的絢麗瞬間變成貪婪,隻是那雙眼睛的主人還在冷笑。
細細風,脈脈情。
即便無語。
[霧縭,你真的不怕嗎?]他淡淡的問。
腳步停住了,霧縭抬頭看了眼昏黑的蒼穹。
[說不怕,那絕對是騙人的。但是,沒有辦法,畢竟你救了我姐姐,我絕不能看著你一個人冒險。]
她微笑著看向殘夜,晶瑩剔透的眼中有著當初的堅定。她的確有一點點霸道,一點點火暴。但是不管如何在他眼裏,霧縭都是善良的。
[不管怎麼樣,我們也是朋友。]
殘夜的心顫了一下,滿足感頓時湧向心頭
。
現在他才發覺原來自己一直是這樣孤獨的,所以他很依賴姐姐,因為血骨想融。直到姐姐昏迷,他又變成孤身一人。
因此他拚命的學醫,短短三年,竟被列入六皇。他本無心,但是為了姐姐的病,他必須堅持。
然而身為挽天之皇,讓世人覺得高高在上,像神邸一般對待他。是敬,但不是愛。他原以為孤身一人已經習慣,但聽聞這一句“朋友”竟會有無限感慨。
[霧縭……]
[什麼事?]
[謝謝你。]
巹泉崖並非無奇之崖,密密叢生,枯枝也罷,新草也罷,皆是暗色,仿佛從來沒有新嫩過。
四周連一點動靜都沒有,靜謐異常,無風無光,將一切阻隔開來。
殘夜暗中皺眉,他明白這一切的詭秘氣息絕對不是無端的。這其中暗藏了太過詭異的色彩。仿佛冥冥中,有一雙眼睛,正虎視耽耽的看著他們。
望著身邊的霧縭,那擔憂一次又一次襲上來。莫明的讓他一陣心悸,渾身的毛孔仿佛被塞住,無法透氣,就如同雨日一般的悶慌。
平生第一次,在沒有雨天的情況下心悸悶慌。
殘夜冷冷一笑,挑起眉梢,望著無色的天空,淡淡嘲笑自己的多餘擔心。
時匆匆。
夜幕終究還是來了。雖然幾近昏暗,但月華的光芒仍然透過狹小的崖口照射進來。淡淡的銀色光芒,散落在他們身上,
霧縭仰頭看了眼銀白的嬋娟。
不禁有些許的感歎。
月華依舊,清冷如昔,無情還是有情?在這小小崖口,他們不知道要麵對多少。
[殘夜,巹泉究竟在哪裏?]
這是個極其隱秘的山洞,若非殘夜心細,恐怕他們兩個要露宿野外。
[聽聞那些僥幸回來的人說,巹泉在崖穀深處。]
霧縭拿著枯枝撥弄了幾下燃燒著的火焰,將快要熄滅的火光重新複燃,直到火焰躥起,她才將枯枝丟入火堆中。白皙的容顏被火光照得幾近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