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農場的麥浪被風刮著,熱乎乎的,大家夥都在拔草,一個人分一個地段,眼看麥子就要收獲了,這心裏也是暖洋洋的。
地頭,兄妹四人坐在那裏躲懶,頭上頂著濕毛巾,坐在大楊樹下嘮嗑。
遠遠看到一個窈窕的身影從供銷社出來,手裏提留著不少東西。
“她是誰,是知情麼,不用幹活麼。”周翠珠就著水壺喝了口水,越看越覺得那姑娘絕對是美人兒,保不準是城裏人。
“不知道,那姑娘真白,衣服也沒補丁,土布穿她身上,比城裏人都有氣質。”那棉布的花樣肯定是最新的,真好看,要是自己能做條裙子該多好,估計也能和她一樣有氣質。
“姐,也不知道誰家姑娘,回頭我讓媽給我相看相看。”
離得近了點,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晰,但周強就沒見過那麼水靈的女的,五官長得是真不賴。光是白嫩的胳膊,村裏知情也比不上,不是農婦能比的。
“去你的,要看也是你大哥我。”
周偉也是盯著流口水,這姑娘要是娶回家多有麵子,咋地應該也是識字的的知青吧,有文化,有臉蛋,有身材,真是四村八鄰難得的好貨色。
“別笑了,賣地裏草那麼多,別一會被抓到了。”遠遠看到巡邏的隊長,兩姐妹趕緊阻止哥哥上前給人家打招呼,這要被抓住了,估計會可著勁的折騰你。
說話的四個人是老大家的,也不怪他們不認識曉梅,那天中午他們在生產隊吃了個飽,沒回去,隻知道二叔一家和爸媽吃了分家飯。
周國才是個能幹的,昨天花了一上午,用廢石頭圈了個院牆,屋裏重新粉刷了下,開了兩扇窗,做了一個小廚房。
原本就會木匠的他,先奢了一些家具,給妻子女兒弄了衣櫃和化妝桌,整個屋子這麼一弄看起來還真像模像樣。
王荷香則把曉梅行李收拾了下,閨女倒是家當怪全的,水壺,水杯,被子,床單,枕頭,毛巾,香皂…。
用簾子從中間隔開,一邊是自己和丈夫的床,一邊是孩子的空間。看著閨女的新床,一臉滿足,像個公主窩。
今天一大早,周曉梅便去了胡大姐那裏訂了鍋碗瓢勺,醬醋油鹽等生活用品,手裏提溜了許多東西,是她一早坐車是鎮裏買的。
“媽,我回來了,快幫我拿下。”提著糧店買的大豆?花生?綠豆??米?麵?…別說坐車到鎮上一個來回還真累了。
詫異的看著女兒:“呀,砸這麼沉。”
表麵看著女兒提著麻袋挺輕鬆的,自己接過去布袋直接砸地上了,太沉了,這個估計他爹使吃奶的勁才能搬動。
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哦,忘了。媽,還是我來。”
又輕而易舉的把兩麻袋拖到屋裏,放到合適的角落才接過老媽遞過來的冷毛巾擦了把汗。
“砸這麼多糧食。”
打開袋子一看,王荷香就給嚇蒙了。
“鍋碗瓢勺筷子啥的,太多,人下午給送來。”周曉梅給媽媽倒了杯涼茶,繼續道:“媽,你女兒我是有福的,災年裏太亂,人吃人的。有一次我傷了腦袋後,醒來,就發現自己力氣大的很,也因為這樣女兒和小寶才活了下來。”
“噯,活下來就好,都怪媽沒護好你。”災年多可怕她是知道的,一個女人帶著孩子,沒吃的,還要保護自己,著實不易,活著都是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