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驊雖然隻有二十五歲,可是登基已經有十餘年。他有主見,有權謀,有氣勢,不是一個輕易會被文武百官左右意見的帝王。他在朝堂上提及迎娶楚月吟為後之事,無非就是知會一下百官。
當下,他令首席侍從官蔣琦當眾擬旨,禦覽過後立即蓋了玉璽,讓蔣琦親自去東城楚家頒旨。這玉璽一蓋,曆時三年的皇後之爭降下帷幕,塵埃落定。哪怕位高權重如夏知章和竇韜,雖然心有不甘,也不敢再在皇帝麵前多說一個字。
退朝後,宇文驊讓身邊的侍從官攔下眾官,獨自一人去了禦書房。立後之事已定,他不想多費唇舌,更不想見夏知章或者竇韜。
禦書房的侍從官章鑫一看見那明黃色的衣袍在窗前閃過,連忙手執一封信函,機靈地迎上前去。
“皇上,您下朝了?寧熹國太子那邊送來緊急書信,送信的人還特意吩咐要及時交到皇上的手上。”
“哦。”宇文驊挑了挑劍眉,隨手接過章鑫遞過來的信函,展開一看,不禁笑出聲來。
原來,信中說,寧熹國太子皇甫博以邊城三個城池為賭注,要與宇文驊打賭二皇子皇甫彥的性向。如果宇文驊能證明皇甫彥性向正常,則將寧熹國邊界的三個城池送給宇文驊。如果證實皇甫彥確實隻愛男色,則奉上十萬兩黃金為酬金。
沒想到皇甫博如此忌憚皇甫彥,送了皇甫彥到藏淵國當質子還不夠,還要拿出這麼誘人的賭注來引誘他。如果證實了皇甫彥“斷袖”隻是表象,皇甫博會做什麼?殺了皇甫彥嗎?
宇文驊端坐在了書桌後的龍椅上,沉思著。應約還是不應約?拿三個城池來作為賭注,皇甫博是看準了他不會拒絕這個賭約吧。良久,他嗬嗬一笑,拿定了主意。這麼誘人的賭注,還真的沒有拒絕的理由。
話說東城楚家,辰時剛過就響起了震耳欲聾的敲門聲。
兩個家仆一左一右打開大門,吃驚地看到在府門前的空地上,二十個紅衣宮廷侍衛分列兩隊筆直地站立著,他們的中間正前方則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頭戴黑色透明紗帽,身穿灰色繡花錦袍,腳踩二品官靴,手裏端端正正地捧著明黃色的聖旨。
蔣琦見楚府大門打開,字正腔圓地大聲道:“楚月吟接旨!”那兩個家仆對視了一眼,一個連忙迎出門來,另一個則掉頭回府通傳。
蔣琦隨著家仆走進楚府,來到大廳裏坐下。侍衛們也尾隨而入,除了兩名官階較高的侍衛守護在蔣琦身側外,其餘的十八人則整齊地分成兩隊站在大廳外。這些侍衛不但著裝耀眼,而且個個神采飛揚,很是吸引人的眼球。
通傳的家仆先去了文華軒,稟報剛剛從城外回來的楚桓,又依了楚桓的吩咐,急匆匆地趕往月華閣,在院子裏將宮中官爺來傳聖旨的事情告訴了銀巧。
月華閣中,楚月吟剛起身,穿了家常的衣裳,正手拿紫檀木梳,梳理著一頭柔軟亮澤的青絲。來到藏淵國後,她刻意留發,可是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也就才長長了十厘米而已。好在她原本就留著一頭直直的長發,如今發尾已及腰間,從背後望去,就好像一匹傾瀉而下的瀑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