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吟雖然不懂武功,也看得出這些侍衛和宮女腳步輕盈、訓練有素。
楚月吟和文暉在前麵緩緩而行,邊走邊說些楚府裏近來發生的事情。溫良和另一個侍衛張慶在後麵隔了幾步的距離不緊不慢地跟著,狀似悠閑,實際上一直警惕地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楚月吟和文暉來到了頤和軒的門前。楚月吟看了一眼前方十步之外的孫鋆,側過頭問文暉:“文老師,皇甫公子知道你要來?”
文暉托了托懷裏的鳳鳴琴,“昨日遞了拜帖,得到了皇甫公子的應允,微臣才敢來。否則不是太唐突了嗎?”
孫鋆遠遠看見楚月吟,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的表情,頓了一下,大步走上前來:“孫鋆見過皇後娘娘!”
楚月吟回頭笑看孫鋆恭恭敬敬地對她行禮,道:“孫將軍免禮!”
孫鋆一怔,眸光瞬間沉了下去,她稱呼他為“將軍”?
見到孫鋆愕然的表情,楚月吟加大了臉上的笑意,改了對孫鋆的稱呼,悠悠地道:“有勞孫侍衛帶路!”既然已經知道了頤和軒布了八卦奇陣,她可不敢擅入。
孫鋆看了看楚月吟身後的溫良和張慶,不動也沒有說話。
楚月吟暗笑,輕輕把溫良招上前來,“溫良,你們在殿外等候。”
“是!”溫良沒有再提“皇上有令”,答應得很是爽快。
看來“非請勿入”的命令是真有其事了,宇文驊還真是很愛護他的侍衛呢。楚月吟轉頭看著孫鋆,笑意吟吟。
孫鋆麵無表情地道:“請皇後娘娘、文西席隨我來。”
楚月吟臉上的笑容一滯。看來孫鋆還是對她有成見,是因為皇甫彥嗎?她搖搖頭,輕輕拎起裙擺,跨過門檻,跟了上去。
皇甫彥看見楚月吟也是一副意外的表情,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神色,疏離而有禮。
楚月吟原以為經過那日雨中出手相助之事後,皇甫彥對她不會再如以往那般淡漠,不想今日一見,兩人的關係退後至比那日前還要疏遠。
楚月吟坐在錦凳上品著碧螺春茶,眸光在皇甫彥和文暉身上來回梭巡,百無聊賴地聽他二人談論著琴譜。
文暉時不時側過頭來,淺笑著看她,一副滿足的表情。可是皇甫彥自始自終對她視而不見,就好像她不存在一樣。
楚月吟氣惱,有意大聲咳了一下,想把皇甫彥的視線吸引過來,不想牽動了咽喉處的肌肉,原本隻是聲音有些啞,這一來反而讓咽喉感到不適,被宇文驊掐過的地方又癢又痛。
楚月吟忍不住拉開一點衣領,在頸項處撫摸著,想緩解一下疼痛,抬起眼時卻發現皇甫彥直直地盯著她衣領下的肌膚。那裏有一道嫣紅的掐痕,很新鮮,很清晰。
皇甫彥的眸底一片陰沉,好像暴風雨來臨前漆黑如墨的天色,裏麵有著一絲潛藏不住的隱痛。
被他看到了?他心痛了嗎?楚月吟想著,眼眸裏流露出些許悲切,默默地與皇甫彥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