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興師問罪(1 / 2)

翌日是十二月十五,按照祖製皇帝要在皇後宮中過夜,所以天色尚亮,坤寧宮的宮人們已經開始做著準備,忙碌而不慌亂。

楚月吟自午後便坐在院子裏的秋千上,手裏拿著書,懶洋洋地翻著,過了大半個時辰也不曾翻動一頁。

自文暉離宮之後,楚月吟已經有多日未曾摸過琴弦。她一想起那些言笑晏晏的學琴時光,心裏就開始隱隱作痛。自那日後,楚月吟就未曾再見過文暉了。

宇文驊告訴她,文暉已於當日被罷免西席職務,並且趕出了皇宮。一起離宮的,還有那個奉茶的宮女寫意。

寫意奉主子之命陷害楚月吟和文暉,又自受其害被文暉汙了身子,宮裏不可能再容得下她。宇文驊原本要將寫意貶為官奴,不料文暉拚了性命護她。但是當宇文驊作主要將寫意嫁與文暉為妻時,文暉卻隻肯納她為妾。

“迂腐!”當宇文驊將這些原原本本地告訴楚月吟,並且用了兩個字來形容文暉時,楚月吟輕輕地歎了一聲,沒有為文暉辯解。

文暉是心善的,他不忍心寫意因為幫主子辦事而入了奴籍,被官府奴役,此生再無翻身機會。可文暉也是癡情的,他認定了楚月瑤,哪怕她早已駕鶴西去,仍然為她保留著文夫人的名分,是以文暉此生不會娶妻,自然也就隻肯納妾了。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子夏的呼喚將楚月吟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她緩緩地抬眼看著一臉緊張兮兮的子夏。

“子夏,發生了什麼事?這麼慌張?”

“皇上被人截走了!”子夏扶著腰,喘著氣道。

楚月吟看了看天色,不過是剛剛入黑而已,心道,那人就這麼沉不住氣,半路就將宇文驊截走了。她不動聲色地問道:“別急!慢慢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子夏深深吸了一口氣,“奴婢和嘉寧姑姑在宮門前等候皇上,眼看著車輦就要到了,誰知道半路衝出一個宮女,截停了皇上的車輦,說了幾句話,皇上就命車輦掉頭走了。”

楚月吟心中有數,卻仍舊不慌不忙地問道:“看清楚是哪個宮的宮女了嗎?”

子夏忿忿道:“嘉寧姑姑認出那宮女是李夫人身邊的人。李夫人明知道今日是十五,皇上要在坤寧宮過夜,卻敢派人來搶皇上,她簡直就是不把皇後娘娘您放在眼裏!”

如果楚月吟不了解子夏心直口快的脾性,聽了她這一番話,一定會以為子夏被人收買挑撥離間來了。

楚月吟緩緩地從秋千上下來,走到離子夏隻有半步的地方停下,壓低了聲音提醒她:“子夏,忘了皇甫公子對你說過的話了?”

子夏一怔,隨即明白了過來,捂住嘴巴訕訕地道:“皇後娘娘,子夏多嘴了,請皇後娘娘責罰!”

“本宮知道你忠心,但是這毛病確實該改改了。”楚月吟淡淡地道,繞過子夏優雅地走回寢殿,吩咐銀巧從衣櫥裏拿來一件厚實的披風,穿在身上。

“小姐,你要出去?”銀巧一邊幫楚月吟係好披風,一邊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