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頹然地跌坐在地上,恐懼地望向宇文驊墨色一般的臉。她之所以放肆,無非仗著宇文驊的寵愛,可是宇文驊瞬間變了臉,她沒有了後台,還能如何?
楚月吟看著李夫人蒼白的臉,心裏有一絲不忍:“念在你是初犯,本宮就罰你跪在院子裏思過,直到本宮讓你起來。”
這樣的處罰總比被貶進冷宮要好,經此一事,宇文驊以後不會再來李夫人的院子了,可至少她還有行動的自由,有夫人的身份。若真的進了冷宮,沒有宇文驊的赦免旨意,她便要在冷宮裏終老甚至死去。
宇文驊的眸中閃過幾不可見的深意:楚月吟還是太善良,不懂得放虎歸山必受其害的道理。
“梓童,別氣壞了身子。”宇文驊捧起楚月吟的手,“手都打紅了,痛不痛?朕幫你吹吹。”他俯下尊貴的頭,溫柔地幫楚月吟吹著紅腫的掌心。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李夫人蒼白的臉上滑落。為什麼他對楚月吟這般好,捧著她的手好像捧著易碎的珍寶一樣,對自己卻無情得很,瞬間就將幾日的恩愛抹得幹幹淨淨。憤懣立時湧上心頭,李夫人做了令她後悔一輩子的事情。
“楚月吟,你這個賤人!如果不是你霸占皇上,我不會在你的茶水裏下媚藥,更不會吃嗜香丸來魅惑皇上。可惜,你的命太好,每次都有人出手相助,以致本夫人功虧一簣。”李夫人破口大罵,從地上爬起,拔下頭上的金簪,撲向楚月吟,用盡全身力氣將金簪刺向楚月吟的臉。
“小姐,快躲開!”銀巧大驚,想替楚月吟擋住李夫人的襲擊,可是她站得太遠,又不會武功,根本來不及。
“噗哧”一聲,金簪劃破明黃色的衣袖,刺入擋在楚月吟麵前的一隻手臂。
“皇上!”李夫人吃驚地放開金簪,倒退了一步。
宇文驊飛起一腳,狠狠地踢中李夫人的前胸,“哢嚓”一聲,李夫人的肋骨斷了,口吐鮮血,摔倒在地上。
宇文驊暴怒:“墨羽,傳朕的旨意,將開陽知府李廣源全家打入天牢,罪名是縱女行凶,謀害皇帝和皇後,廢去李思雨夫人身份,扔進冷宮,自生自滅。丁香院宮人為虎作倀,全部打入奴籍。”
李思雨一聽,重傷加上氣急,立刻暈了過去。兩個侍衛過來,將她拖了下去。丁香院一眾宮人也悉數被押走。
“皇上,你受傷了!快傳禦醫!”楚月吟驚呼出聲,扶宇文驊坐下。手臂上那支隻露了簪尾的金簪,已經深深刺入肉裏了,可是宇文驊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屋外有人應了,飛快地跑去請禦醫。
梁夫人等人看見李夫人被侍衛拖了出來,胸前一大片鮮血,彼此對視了幾眼,一起走入屋中。四位夫人正要上前,被宇文驊掃過來的冷厲眸光嚇了一跳,訕訕地停住,不敢向前。
“皇上!”梁夫人不甘心地喚了一聲,往前邁出一步。
“朕沒什麼事,你們都退下吧,回各自院裏休息。”宇文驊揮了揮沒有受傷的左手,不耐煩地將她們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