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吟心下略略吃了一驚。皇甫博不正是皇甫彥的兄長嗎?他怎麼出現在藏淵國的都城,還和寧熹國丞相的千金在一起?她連忙大方地還禮道:“太子有禮!上官小姐有禮!”
四人在桌前坐了。上官可兒伸手拿過茶壺,為宇文驊和楚月吟各斟了一杯茶。楚月吟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
宇文驊對麵前的茶水視而不見,隻淡淡地看了一眼楚月吟,開口問道:“太子急著要見朕,有什麼事嗎?”
皇甫博笑了笑道:“我父皇親筆書寫的公文和書信,均已同時送到皇上的手裏了,想必皇上對本太子的來意已經心中有數。”
“貴國皇帝的意思,朕知道,不就是封王和賜婚嘛。至於太子昨日剛到,就連夜讓人送信給朕,一定要與朕今日上午會麵,這就頗費思量了。”
“是這樣的,照理這封王儀式和婚禮都應該在寧熹國舉辦,但是皇上也知道我皇弟的情況,所以父皇命我親自帶了封王詔書,並且護送上官小姐過來。”皇甫博停頓了一下,又繼續道,“可是,這些畢竟都是我們寧熹國的事情,實在不適宜在藏淵國的皇宮中舉辦,所以本太子才急急地請皇上出宮麵議。”
“那太子想怎樣為二皇子操辦?”宇文驊將背往後一靠,一隻手臂輕鬆地搭在楚月吟坐著的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皇甫博。
皇甫博瞥了一眼楚月吟,道:“本太子帶了一些人過來,既是沿途的護衛,也算是賓客。所以……想在找城外找一處山莊、大宅什麼的,先宣讀父皇的詔書,再把皇弟和上官小姐的婚禮辦了,這樣既不會驚擾了城裏的百姓,又不會讓婚禮太過冷清。不知道皇上的意思?”
楚月吟一直靜靜地打量著皇甫博,他的容貌雖然和皇甫彥有七成相似,但是感覺很不同。她看了半天,始終想不明白到底哪裏不同,直到皇甫博在談話的過程中抽空瞥向她時,她才恍然大悟---皇甫博的眼眸是淺灰色的,那眸中潛藏著幾分戾氣。
“封王”、“賜婚”、“婚禮”等字眼飄進楚月吟的耳朵。封王之事,皇甫彥親口告訴過她,可是這賜婚又是怎麼一回事?
宇文驊想了想,道:“這樣也好。那成親之後,上官小姐是回國,還是留在藏淵國?”皇甫彥是質子,可是上官可兒不是。
皇甫博不假思索,“成親之後,上官小姐就是康王妃,自然是隨皇弟住進宮裏。到時還要有勞皇上多加照顧。”
後宮住的都是藏淵國前任和現任皇帝的皇後或者妃嬪,要不也是和宇文驊有血緣關係的王爺、皇子和公主,隻有皇甫彥是一個例外。皇甫彥的王妃也要住進藏淵國的後宮,這於禮不合。
皇甫博完全可以趁皇甫彥成親的契機,向宇文驊提出在都城裏為皇甫彥找一處府邸居住,可是他沒有。
楚月吟終於明白過來,敢情皇甫彥不但要封王,還要娶妻,娶的正是眼前的上官可兒。血色霎時從臉上消褪,一張小臉變得蒼白無比,雪白的柔荑則緊緊地攥著裙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