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漆黑無光的陰影裏,楚月吟被人緊緊地抵在宮牆上,四周樹影森森,人影俱無,寂靜得可怕。
楚月吟不敢掙紮,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心一靜下來,她就發覺一股熟悉的蘭花香飄浮在清冷的空氣中,淡淡地,幾不可聞。
是他?楚月吟瞬間放鬆了緊繃的神經,輕輕閉上了眸子,嗅著淡雅的蘭花香,感受著身子男子給予的溫暖。
感覺到楚月吟不再抵觸,皇甫彥離開了她的身子,右手仍舊與她的左手緊握,左手則撥開楚月吟有意放下來的劉海,輕輕撫摸著已經開始褪痂的傷口。
“還痛嗎?”溫柔的話語好像三月春風,柔柔吹去了冬日的寒冷,讓楚月吟的心升起了一絲希望。
“早就不痛了。”雖然看不真切,楚月吟還是努力睜大了眼睛,看著皇甫彥的眸子。
皇甫彥輕笑了一聲,收回放在楚月吟額上的左手,右手換了個姿勢,改為牽著她的手,人也移到了她的左側。
“我陪你走一段路。”
“好。”
兩人手牽著手,默默地在宮牆的陰影中走了一段路。
“你沒有受傷吧?”這句話一問出來,楚月吟就後悔了,她幹嘛要這麼關心他。有孫鋆在,他怎麼可能受傷,而且,有孫鋆在,他根本不需要她的關心。
皇甫彥笑了,像是十分地開心,“我沒有受傷,不過皇上他……”
“他怎麼了,受傷了嗎?”楚月吟急切地脫口而出。
黑暗中,皇甫彥的笑容凝住,不滿地停住腳步,盯著她熠熠生輝的水眸。
“你關心他?怕他被我傷了?”
楚月吟一怔,覺得皇甫彥的聲音中有著濃濃的醋意。她搖了搖頭,在心裏道,怎麼可能,他不會為了自己吃醋的。
“你告訴我,皇上他是不是受傷了?”要是宇文驊受了傷,今夜的事恐怕就不易了結了。
皇甫彥深深地看著楚月吟,“他沒有受傷,不過被我削去了一塊衣袖,麵子上過不去,一氣之下,大概是去了雪淑妃那裏。”
楚月吟悠悠鬆了一口氣,“還好。他若受了傷,給太後知道了,一定會徹查今夜的事,日後你在宮裏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你是擔心他會為難我?”皇甫彥目光灼灼,語氣中流露出一絲欣喜。
“皇上還不至於會小氣到和你計較,可是太後,她愛子心切,就很難說了。”楚月吟故意忽略掉他語氣中的欣喜,繼續朝前走去。
皇甫彥不甘心地試探道:“看來你以為自己很了解宇文驊,就這麼篤定他是一個大度到不會報複的人?”
楚月吟蹙眉想了想,毫無疑問,宇文驊有著君王應有的大度,也很有謀斷,能容人所不能容,否則他不會在她兩次激怒他、挑戰他的權威的情況下,仍能在最後一刻放過她。但是,他要是狠起來,沒有人能比得過他。李思雨一事已經恰恰證明了這一點。
楚月吟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靜謐的景物,今夜的安靜有點不尋常,“皇上是一個真性情的人。我想他不會和你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