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吟從從容容地行了禮後,在禦書房侍從官章鑫搬來的錦凳上坐下,靜靜地等著。過了一會兒,宇文驊將手頭上緊急的奏折批閱完,讓章鑫馬上拿到六部去處理。
宇文驊將昂藏的身子靠在椅背上,抬起手按壓著太陽穴,似是疼痛難忍。他剛才處理的緊急公文裏有一個是關於山陽府雪崩事故的上報。因為今年冬天特別冷,山陽府西北邊的甘北山區發生了多起雪崩事故,大雪掩埋了數條村莊,死傷近千人。
宇文驊下旨駐紮在山陽府東南邊的飛虎營奔赴災區救人,妥善安置災民,同時命令山陽知府開倉賑災,將一千擔糧食送往災區。但是,即便傳旨的人快馬加鞭、不吃不喝,聖旨到山陽府衙和飛虎營至少要兩日一夜的時間,即便飛虎營立刻拔營急行軍趕往災區,路上又要花費一日一夜,而糧食要運抵災區,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災區的老百姓在又餓又冷的境況下,不知道能不能支撐這麼久。
楚月吟見了,走過去站在他的身前,“讓臣妾幫你吧。”她拿開宇文驊的手,將大拇指放在他的太陽穴上,用綿軟的指腹輕輕地揉著、按壓著。
“皇上,好些了嗎?還痛嗎?”楚月吟看見宇文驊漸漸舒緩的表情,一邊繼續按摩著,一邊問道。
“梓童,你這是在討好朕嗎?”宇文驊幽幽地問,不待她回答,又道,“不願做朕的女人,卻對朕獻媚,朕真的看不懂你。”
“臣妾不是在討好皇上,臣妾隻是心痛皇上既要憂心天下百姓,又要掛心後宮。”楚月吟淡淡一笑,想了想,又補充道,“皇上愛民如子,是百姓之福。然而皇上畢竟隻有一人,不能分身兼顧天下和後宮。因此,身為皇後的臣妾,自然要幫皇上分憂。”
“你打算怎麼幫朕分憂?”宇文驊伸手環抱住楚月吟的柳腰,盯著她水靈靈的美眸。
“皇上要我護雪淑妃,臣妾就護她;皇上要我清後宮,臣妾就把後宮清得一幹二淨。如何?”
宇文驊哈哈大笑起來,心情一下子愉快了很多。
楚月吟看著宇文驊開心的樣子,眨了眨纖長濃密的羽睫,“皇上,臣妾有一個想法,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吧。”宇文驊彎起右手食指,寵溺地刮了一下楚月吟的鼻尖,看著她倏地羞紅了的俏臉,再次爆發出爽朗的笑聲。
楚月吟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與宇文驊一同演戲,習慣了他的懷抱和親吻,沒想到一個不帶著情愛色彩的小動作讓她破了功。她垂下螓首,好不容易讓臉上的熱度消去了一些,方抬起頭。
“皇上,臣妾知道後宮不得幹政的道理,隻是此事關係到老百姓的福祉,所以臣妾鬥膽請皇上聽一聽臣妾的想法。如果臣妾說的不對,皇上就當作從未聽過。”
宇文驊聽說是與老百姓有關,斂了笑,表情嚴肅起來,“你說吧。”